孫望路
曾經我很喜歡《差不多先生》。我想象著自己是那位帶著叛逆氣息的歌手,在舞台上用差不多的話語,控訴這差不多的人生。
的確,我和閱讀到這部作品的大多數人一樣,隻不過過著和別人一樣差不多的人生。但這種差不多是否意味著,所有人的體驗都差不多呢?如果把一個光滑的拋光平麵放到電子顯微鏡之下,我們會發現那平滑的表麵也變得坑坑窪窪,凹凸不平。如果我能為一顆原子,那我將在上麵看到山川大河。
如果換個視角,那差不多的生活也將變得精彩紛呈—這將是你閱讀這本書能得到的感受,因為我所真正描繪的,也是你們曾經看到、曾經聽到、又或者曾經感受過的,都是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生活。
當然在明白這條真理之前,我還沉醉於宏大的表述和想象。靠想象搭建一個奇妙的世界,大概是大多數人在年輕時都有過的夢想。然而,差不多的夢想上開出了不太一樣的花朵。在大學期間,我用盡全力揮霍想象力填補青年時代的想象世界,但很快就發現它是被保護在溫室之中的花朵。
這是大多數天賦並不足夠的織夢者們都曾擁有的經曆,空有一個龐大世界的構想,寫了幾十萬字甚至數百萬字,但卻無人欣賞。或許,我可以繼續孤芳自賞;或許再堅持下去也能成功;或許選擇放棄才是人生正常的選擇,和那些差不多的選擇一樣,正常而無可指摘……
人生的轉折點來自於一個科幻征文比賽,我放棄了對想象世界的填補,而是發掘了對現實世界的理解,這部合集裏收錄了我當時獲獎的作品《北極往事》,或許那三千元的獎金對於任何已經工作的人來說都不是一筆大數字,但對於一個仍然在追夢的學生來說,這是無比重要的認可。
我可以走上這條路,在那一刻,我身邊的風景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