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類思維與記憶的研究在十年前一度成了熱門,因為那時人類曆史上第一台記憶追溯記錄儀誕生了。
這個機器可以讓人進入深度睡眠,然後引導睡眠者回到以時間為單位的某一個記憶點,並從這個記憶點開始,記錄睡眠者睡後四十分鍾的記憶。當然它還有一些缺點,比如它所記錄的記憶隻是以腦電波的圖形顯示出來,並不能還原睡眠者的記憶畫麵,並且最多隻能記錄四十分鍾。因為一旦超過這個時間,睡眠者的大腦就會出現不可逆轉的損傷,要麽變成植物人、要麽變成傻子。
瑕不掩瑜,任何偉大的發明在最初的時候都存在許多缺點。科學界一致認為,人類大腦研究的難題已經被撬開了一道縫隙。一時間,海量的資金、眾多的頂尖科研人員投入到這項研究之中。
十年過去,借由大腦研究產生的成果使人類文明進入新時代的希望破滅了,所有的研究均在原地踏步。事實證明,對於人類大腦思維與意識研究的難度超乎想象,以人類現階段的科技水平還無法支撐。
中科院懷柔分院,曾經的名稱是中科院人類記憶圖譜研究所,現在它的牌子卻掛到了十號科研樓地下二層走廊盡頭—一個與廁所緊挨著的房間門外。
鼎盛時期,研究所有800人的編製,研究人員多達273人,如今隻剩下蘇丁丁一個人和一間小小的研究室。
各種高端科研設備早被移作他用,273名研究人員中有31人躺在醫院裏成了植物人,56人神經錯亂,62人用各種方式自殺了,其他人作鳥獸散,現在研究所暗地裏被人叫作“自殺研究所”。
此刻,蘇丁丁正在電腦屏幕前和公安部物證鑒定中心的李利進行視頻通話。
“嫌疑人叫林頤。”李利拿出一張照片在屏幕前展示。照片中的林頤穿著囚服舉著標示牌,表情木然臉色蒼白,但仍掩不住秀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