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遠從昏迷中醒來,他並沒有睜開眼睛,他害怕看到族人們一張張憂愁的臉,可是很奇怪,他聽到了笑聲,不是一個人,好像整個部族的人們都在歡笑,他不禁睜開了眼睛。不錯,族人們正在圍著洞廳中央的篝火舞蹈,男男女女笑成一團,像遇到了什麽天大的喜事。
踐遠站起身來,一臉迷惑。族人們見到他醒來,又爆發出一陣歡呼。
踐遠被帶到了通天洞,洞壁上還留著被他用斧頭砍過的痕跡。他一下子驚呆了,他終於知道大家為什麽狂歡了:在神諭後麵空白的洞壁上,現在寫滿了內容。
踐遠一下子撲到洞壁前,像個孩子一樣大聲哭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對神的信仰的破滅,在他的心中造成了多麽大的創傷;也沒有人知道,他獨自承擔了多麽大的壓力和責任,如果不是為了部族,他那天已經自殺在神諭石壁前;更沒有人知道,他明明已陷入絕望之中,他的身心已瀕於崩潰,但他卻要苦苦堅持下去,帶著部族去苦苦尋找另一條出路……
身邊的人都沉默著,沒有人勸他,讓他哭吧,多少天的苦悶都會在淚水中消失,因為他們終於確認,神一定在冥冥中保佑著他們,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個美好的未來,但願今後部族不會再有淚水。
從這天起,踐遠足不出戶地在洞中研究神諭上新增的內容。沒有人來打擾他,部族中隻剩下他能通曉神的語言了,大家都在緊張地等待著結果。
四天後,踐遠來到了部族的洞廳中。在篝火的映襯下,他拾起一根燒焦的枝條,在地上畫了起來。他先畫了一個手指大小的橢圓形,又在周圍畫上許多波紋狀的線條。“這是我們的島,被浩瀚的大海所包圍。”他說道,然後他又在很遠的地方畫了一條長長的曲折線,“這是一片廣闊的大陸,也是我們一直期望的神賜予我們的樂土,部族會在那裏無憂無慮地生活。”踐遠又說道,“我畫的就是神諭上新出現的圖案,不過有個問題,”他頓了頓,“在我們的島嶼與大陸之間的距離大概有八百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