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醫院的急救飛機到了,大家默默地把昏迷不醒的小武抬入機艙,並以憂鬱的眼神目送飛機離去。
所有人都要求前去護送,但老頭子隻帶了兩個人登上飛機。他吩咐下午照常工作,如有誰偷著跑到醫院去,立刻遣送回地球。
一小時後,當我和曉峰乘車隨後趕到醫院時,小武的手術還在進行之中。老頭子低頭坐在手術室旁的椅子上一語不發。
隨老頭子來的人告訴我們,是小武在趕回營地取酒的時候,因為太匆忙,不慎駕車撞在洞旁的支撐架上,結果支撐架的連鎖折斷導致了那場涵洞塌方。
我們都坐在椅子上,誰也不說話,焦急地等待著手術結果。時而有醫護人員從手術室進出,問起時,他們隻是搖頭。不知是不知道還是情況不好,弄得大家心裏更加不安。
時間在漫長的等待中流逝著,從中午到下午,從下午到傍晚,仍沒有任何小武的消息。從手術的時間來看,小武的傷一定極為嚴重。我們的心情隨時間的推移而越加沉重。想起中午時分,小武還活生生地在我麵前,那女孩一般細小的說話聲音,那略帶憂鬱的眼神,可如今他卻在生與死的邊緣彌留。我的淚水不知不覺地滑落下來。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曉峰見我這樣子便說道。
“不。”我搖搖頭。
“你留在這裏,對小武也沒有任何作用。”他不由分說拉起我。
回到賓館,高度緊張的精神一旦放鬆下來,過度的疲勞便襲上心頭。
“我們連午飯還沒吃過呢。”曉峰忽地想起,“我們去吃一些東西吧。”
“我不想吃。”我疲倦地說道。
“其實我也吃不下。”他苦笑了一下,“那麽你早些休息吧。”
“你能不能……”我望著他,“坐一會兒再走,明天下午我就要離開火星了,恐怕以後……”這些話我本不該說出口的,但一種莫名的孤獨與留戀使我不能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