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侍應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黑衣人身後,用手捂住無繩電話的話筒,低聲道,“來自美國的電話,先生,您要接聽嗎?對方沒有表明身份,說有重要的事情必須找到您。”
男人愣了一下,“我知道了,謝謝。”他遞出一張紙幣換來電話機,目送侍應生鞠躬離去,“是美國CDC的人嗎?我已經辭職了,請不要來打擾我,病毒實驗室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會馬上離開南非,消失在你們的情報圈外,就這樣,再見。”
“不。我是祖爾·科曼徹。”聽筒裏傳來中年女性的聲音,“我必須同你談談。回房間用Skype聯係,電話不安全。”
“祖爾?”黑衣人顯得很意外,他摘下墨鏡,湛藍的眼睛望著阿爾弗萊德碼頭的點點白帆。“你怎麽找到我的?我是用假護照出境的,處處謹慎,沒有留下任何電子指紋。除了該死的醫藥間諜之外,沒人能跟在我身後。”
女人嚴厲地說:“開普敦大學是社會人類學的學術中心,南非是我的大本營,拉爾森!”
芬蘭人歎息道:“大學教授的情報網嗎?我給你五分鍾時間,就在這裏說吧,用不著什麽網絡電話。”
“是你放出了匣子裏的東西!就是你!”祖爾叫了起來,“我出現了嚴重的症狀,那不是幻覺,我被感染了!……顧鐵和淺田並不了解你,隻有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起,你就總在念叨那些瘋狂的念頭,安德魯·拉爾森,你根本不愛別人,也不愛你自己,你隻愛顯微鏡裏的那些小東西!你取出匣子裏的東西,將它們—無論那是病毒還是別的什麽玩意兒—散播到每一個地方。你想讓整個人類滅絕,瘋子!”
男人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龍舌蘭日出”雞尾酒。糖漿、酒精、水,除了肉類之外,這是消化係統所能接納的極限了。“讓人類滅絕?你從何處得來這麽荒謬的結論?”他舔舔嘴唇,“我最近是在周遊世界,追尋洋流和大氣環流的路線,印證之前的一些設想而已。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製造人類,讓他們管理海裏的魚、空中的鳥、地上的牲畜和所有的爬蟲,我尊重人類的存在,正如我信仰上帝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