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瑪斯自認為是一個有理性的人,所以他很快就從最初的震驚中恢複了過來,甚至開始裝模作樣地思考起剛才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我知道了。”結論是顯而易見的,“你這隻手是假肢!”
“喏!”薛裴笑道,“可真是哥白尼式的偉大發現呢!”
“斷掉了對吧?我是說……”法瑪斯連忙改口,“是殘疾對吧?我以前有個同事也是,車禍之後右臂截肢了,為了繼續飛F91,於是花錢給自己裝了一條同步機械臂,從此就再沒人和他掰手腕了。但是……”他仔細盯著薛裴的手,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他的臂膀像鋼鐵一樣堅硬冰冷……”
法瑪斯突然做了一個有些失禮的動作—捏住薛裴殘缺的左手,那溫暖柔軟的觸感透過指尖傳進心底,讓他更加肯定剛剛的判斷。
“你口中說的‘秘密’,一定是指這隻手的材料吧?”
薛裴著實愣了一下—雖然隻是很短的一瞬間,她沒想到看上去愣頭傻腦的法瑪斯思維竟是如此敏銳。
“算是有這方麵的原因吧,”她輕輕抽回左手,“我的確是……有些殘疾,所以不得不安裝……”
等等—薛裴突然想到,法瑪斯隻是無意間、碰巧看到自己的“秘密”而已,不僅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向他解釋其中的奧妙。
“……不得不安裝一隻假手,”她的語氣又變得冷淡起來,“裏麵用了一些比較尖端的材質,所以生產廠商希望在投入量產前保密,明白了吧?”
法瑪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薛裴把剛剛“拔”下來的“中指”用嘴叼住,從夾克的內膽裏摸出一支眼藥水瓶似的塑料小瓶,擠出一堆黏稠的白色膏狀物,小心地塗在左手的傷口表麵。
“單分子納米結構激活劑?”法瑪斯有些驚訝地道,“是派爾蒙托公司的產品?”
薛裴頗驚訝地看了一眼手裏的小瓶子,上麵別說標簽,連一個字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