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servoir門禁入口處的保安不知所終,吟風和阿諾輕鬆地翻過欄杆,進入樓內。這與他們來路上轉乘三輛公交的周折相比,根本不算什麽。
整棟樓都靜悄悄的。雖說平日裏喧囂也從不光顧這裏,但今天卻是靜得可怕,死寂籠罩了整個Reservoir。吟風有點擔心,不覺加快腳步。
他們走進電梯,按下人力資源部門所在的十八樓,電梯無聲上行,吟風緊盯跳動的數字,一、二、三…十五、十六……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不禁閉上眼睛深呼吸。阿諾抓住她的手,吟風抬頭,正對上他堅毅的眼神。
玻璃門開著。吟風緊緊握住阿諾的手,小心前行。辦公室裏悄無聲息,所有人都俯倒在辦公桌上,清一色後腦勺朝外,吟風認不出誰是誰,就算他們露出麵孔,恐怕她也認不得所有。可此刻她卻正在擔心,為這群並不熟悉的人感到擔心。他們共事過三年,縱使吟風不曾和他們說過多少話,心底也將其認作了應該在乎的人。
吟風走到最近的同事跟前,伸手探了探鼻息,呼吸平穩,他們隻是昏迷。
她突然想起什麽,徑直跑向主管辦公室,一路祈禱她沒出事。
主管辦公室的門關著,吟風擰了擰,沒開。她試著推門,卻是徒勞。
阿諾示意她讓開。他退後幾步,加速往門上撞去。門被撞開,隻剩一根門軸苦苦支撐著將倒而未倒的門,好像溺水者手中最後一根虛妄的稻草。
阿諾隨慣性衝進辦公室,可他沒有繼續向前,反而急忙轉身想攔住吟風。
已經來不及了。
吟風看到了房內的情景。如同所有其他同事一樣,主管也倒在桌上,可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她頭下有血。主管的辦公桌格外大,血跡間鑲嵌著破裂的晶瑩碎片,鋪陳在桌麵上仿若一幅怪異的抽象畫。她用頭撞碎了終端工作站的巨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