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這個宇宙中最公正的東西,它從不因文化、技術、戰爭而改變,它也不因生命的改變而改變。時鍾作為標記時間的度量設備,總是忠心耿耿地告訴世界,時間走到哪一步了。
伴隨地球上無數時鍾同時響起的一聲“滴答”,代表了舊的一年在一秒前被埋進曆史裏,新的一年在這一秒來到當下。這是特殊的一年—亼曆一百年,尤其是對於亼而言,這一年代表人類拋棄亼已經一百年了。
“拋棄”這個詞用得並不準確,應該說人類沒有陪在亼身邊的時間已經一百年了,每一個亼都相信人類一定在某個地方注視著,守護著他們。
淩晨,按理說人類考古院早該下班了,不過院長一思教授在人類考古學方麵忽然有重大進展,而且祭祀大典馬上開始,時間緊迫,人類考古院的所有員工都留下來加班。
人類考古院的結構是“回”字型的,一思教授的辦公室在中間,其他空間是員工們辦公的地方。在文件資料室內,共有十三位服務亼負責整理一思教授剛完成的資料。五米見方的大桌上放滿了淩亂的文件資料,堆起來成了一座紙山,服務亼們的工作是將這些文件資料分類歸納後再裝訂成冊。
不少服務亼在工作時會拿起文件瞄幾眼,隻見每份文件都附上一張清晰的彩色圖片,圖片下方列著是對圖片內容的注解。服務亼們知道彩色圖片裏可能是某塊地磚上留下來的腳印,也有可能是從某個大門把手采集到的手印—這些人類留在地球的痕跡。一百年前,人類忽然離開地球,他們還帶走了所有有關人類的資料和文獻,地球上所有的人類,以及與人類有關的東西全都沒了。
幸運的是,“凡存在必留痕跡”,地球的許多地方仍然存在過人類留下來的痕跡,追尋這些痕跡一點點找回跟人類有關的信息,從而探明人類的去向,這就是人類考古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