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嘉文目光僵直地看著霍梔,倉皇著放下杯子,杯裏的水踉蹌著晃出了出來,霍梔從一旁的麵紙盒子裏抽了張紙,沾了沾桌子上的水澤,笑吟吟地睥睨著他。他有點不自在地低下頭去,拉開抽屜,似乎在找什麽的樣子,再抬起頭,表情已從容了許多,頓了一下嗓子道:是啊,我們怎麽能不熟悉呢?江太太給我們做了一年的形象代言,又是我們的大客戶。
霍梔拖了把椅子,隔著辦公桌,和黃嘉文麵對麵坐了,環視著他的辦公室:您的辦公室布置得可真有情調。說著,轉回頭來看黃嘉文。
黃嘉文的神態已很是從容了:是啊,多虧江太太您。
霍梔笑:您的辦公室怎麽會多虧我呢?
黃嘉文不動聲色:您真忘了?
霍梔莫知所以地搖搖頭。
黃嘉文的神態就更是輕鬆自如了:看來,江太太失憶的厲害,我這辦公室還是按照您的審美布置的呢。
霍梔不動聲色,明白黃嘉文這麽說是在窺測自己的表情反應,從而考究自己是否真的失憶,還好,幸虧秦櫻素和自己說過的舊事不多,才讓她一問三不知表演得更是真切生動。
黃嘉文的心情似乎放鬆了不少,翻出一本珠寶期刊給霍梔看最新款的首飾,霍梔隨手翻了一會,還給他,淡淡地笑著說:最近對珠寶沒興趣了。
黃嘉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是麽,人失憶了性情也會跟著發生改變麽?
望著他眉宇間的鬆懈,霍梔在心裏輕輕笑了一下,有些惆悵地看著他:現在,除了找回丟失的記憶,我對什麽都不感興趣。
黃嘉文哦了一聲,沒吭聲。
霍梔莞爾淺笑:我就像個瘋子一樣到處找人幫我尋回過去的記憶,以後,或許我會經常打擾黃先生,希望您不會煩我。
不會的,能為江太太找回記憶出力,我很榮幸。說著,點了支煙,笑眯眯地看著霍梔。霍梔也笑眯眯地看著他,可,她分明看見了心虛的敷衍在黃嘉文黑褐色的眼眸中流轉遊動。他側過頭,很紳士地向一邊噴了口煙,爾後,依然笑眯眯地看著霍梔,仿佛在等待霍梔做出反應,霍梔心下微微一愣,很快,就恍然地笑了:哦,我恍惚著想起來一點情節,好像我們在一起時,黃先生總抽煙總是把煙霧往另一側吐,因為我嫌嗆,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