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巧雲就去了老樓,悠悠正在梳頭發,那麽長的頭發,在陽光裏起起落落,像飛揚的金子。
巧雲托起她的頭發,放在掌心裏看了看說:你的頭發該修了,下麵都開叉了。
悠悠不說話,繼續梳頭,巧雲從她手裏拿過梳子:頭發要這樣梳……從右到左,你的頭發這麽長,最好用木梳或是牛角梳,用塑料梳子梳頭是會產生靜電的,這樣,頭發就變枯了。
悠悠垂著眼皮,將一隻精美的銀質發夾遞給她,等巧雲給她綸在鬢角上了,才漫不經心地說:這是張良送我的,他說他也送過你,不過,沒我這隻做工考究,而且不是銀子的。
巧雲訥訥了一下,憤憤地伸了伸手,又在中途垂了下去。
悠悠回頭望著他笑: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怪我,要怪,你就怪愛情吧,我原以為沒有陳年了我就再也不會愛了,可是,我又遇到了張良,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與愛情擦肩而過了。
巧雲說:小龍昨天去我店裏了。
他說什麽了?
什麽都沒說。
他什麽都知道,就是不願意承認罷了,世間竟有這樣懦弱的男人。悠悠鄙夷地說完這句話,就拿了一把剪刀,去修剪窗台上的梔子:冬天快來了,我和張良結婚時,要帶走這盆梔子。
她舉著剪刀剪了一會,梔子的小枝葉紛紛落下來,巧雲站在她身後,她想,如果此刻將剪刀劈手奪來,紮向她的胸口會如何呢?
她癡癡地想著,眼神就直了。
忽然,她聽到了金屬碰到了木地板的聲音,然後是悠悠的尖叫,她說:你看你看,哪裏來的這麽鮮血?
巧雲一個激靈就醒過神來,悠悠抱著雙肩蹲在坐在地板上,鋒利的剪刀尖朝下紮在地板上,朱紅的地板上滴滿了淅淅瀝瀝的**,巧雲用手指抹了一下,舉起手來看看了,是淡綠色的**,不是紅色的,就舉到悠悠麵前說:是綠色的,哪有有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