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香

薄歡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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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連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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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江深深地看著寂然,說:寂然,你改改名字吧。這句話,他不止一次地說,寂然像尼姑的法號,不像紅塵中人。

寂然笑,很淺,轉身走了,改什麽呢?他們已從陌路變成了夫妻又從夫妻變成了陌路。一大早去排隊辦手續,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從彼此的人生中摘離開去,讓曾經濃鬱的愛情,一下子顯得有些荒誕了。

沒有曠日持久的冷戰也沒頻繁發生的爭吵,不過是寂然在某個夜晚去了機場,被告知航班因大霧而改到次日。這並沒影響寂然的心情,轉回市區時,還順便買了兩隻木瓜和一兜櫻珠,打算和羅江邊看電視邊享受它們。

她悄悄開了門,打算和羅江開個玩笑,客廳很靜,躡手躡腳地轉到燈火通明的臥室,隻一眼,就僵住了,低低地,尖叫了一聲,跌跌撞撞地逃向客廳,癱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她曾以為羅江是個不擅前戲的人,但,在今天,他用事實告訴她,隻是對她不擅前戲而已。

眼淚嘩嘩地往外跑,她不得不閉上眼睛,可,**的一幕,像不停閃回重放的碟片,閃回閃回,那個在**呻喚的女子,雙眼迷離,像盛開在**的肉色花朵,羅江的雙唇在她身上狂野地行走,那具身體被口水滋潤得水靈靈地飽滿欲綻,被烈火般燃燒的情欲拱動得蜿蜒盤旋不止……

是住在隔壁的阮素,時常跑過來借碟借雜誌看,想著她一麵姐姐長姐姐短地喚著自己一麵和羅江擠眉弄眼地調情,寂然就一陣做嘔。

一陣慌亂低語和手忙腳亂的穿衣聲,再然後是有人帶著沒來得及清洗的特殊體味掠過身邊奪門而逃。

許久,她緩緩睜開眼,見羅江抱拳頂額地坐在對麵,她疲憊地說:大霧,航班取消了。

羅江哀哀地說:寂然。

寂然起身,看也不看他,把帶回的木瓜和櫻珠一古腦塞進垃圾桶,尚覺不夠,又掏出來,放在地板上,狠狠地踩,粉黃的木瓜紅澄澄的櫻珠在袋子裏爛成一團,她還在踩,像新換了電池的電動玩具,羅江走過來,圈著她的腰,說: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