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鼎可不想稀里糊涂就这么算了。
好好的怎么着就来了一群黑衣人打埋伏了。
这要不是乞丐老头在，自己和萧璋不就都没命了么、
他憋着一口气要追上去，势必不能饶了那些黑衣人。
老头见状，便伸手一把拽住了曹鼎：“行了，你这能追上他们就有鬼么。还是赶紧回去疗伤去吧。”
曹鼎想要甩开老头，但用了几次力气后老头的手都纹丝不动。
看到这一幕的萧璋心里清楚明白，老头必定不一般。
想到此，他也顾不上那些逃跑的黑衣人了，便冲曹鼎喊了一声：“好了曹鼎，听老先生的。”
说完，他就扶着腿站起来，顶着一身伤冲老头拱了拱手：“老先生，多谢你帮忙了。”
老头将手摆动连环：“都好说都好说，我也是恰巧路过，就正好帮了个忙。怎么着俊哥，你没事吧？”
萧璋看了一眼那些拼命救自己的厨子们，问了一圈后，大家基本都是受了点伤，没什么生命大碍。
听到这话，萧璋才放下心来。
只是他刚想要扭头和老头道谢，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
曹鼎指着胡同口的方向：“已经走了。”
萧璋忍不住一拍脑门：“速度还真快。”
“呆子，咱们现在咋办？”
萧璋沉吟一声：“先回酒楼吧。”
眼下之计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众人只能挤上了一辆马车，往酒楼方向而去。
就在萧璋他们走后没一会儿，那乞丐老头又从旁边的胡同口中转了出来。
他从身上掏出了几包混合了狗尿的牛粪扔在地上，鼻子抽了抽道：“这玩意味道还真是大，给老头子都搞得臭了。唉，看来啊，这建康城也不太平啊。”
说着，老头就不住的摇晃脑袋，目光送向皇宫的方向。
…
皇宫内，李文英快步前行进了尚书台，到皇帝面前扑通跪下：“陛下，梅花卫急报，在城中发现了白衣剑神的踪迹。”
正在翻看奏章的皇帝闻言愣住了，数秒后赶忙抬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陛下，千真万确。这是梅花卫亲眼所见。”
皇帝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不是已经封剑归隐了么？怎么又出世了？”
李文英没有言语，低着头，脑海中浮现出来了二十年前，那白衣剑神一人一剑，闯入皇宫的一幕。
当时龙陛御道之上，躺满了御林军的尸体。鲜血将白玉铸就的地面染得通红。
那人就像是永远不会受伤和疲倦一样，成百数千的御林军都不够他打的。甚至都无法拦住他的脚步。
也是头一次，皇帝体会到了深深的恐惧。
那种力量上的巨大差距，哪怕他是皇帝，都无法避免。
“他现在在哪？”
就在李文英低头思考的时候，皇帝开口问了。
李文英闻言，赶忙一抱拳：“回陛下，就在城东。”
“去，摆驾出宫，朕要亲自去见见这位老剑神。”
李文英楞了一下：“陛下，万万不可啊。若他有歹意…”
皇帝反问李文英：“若他有歹意的话，朕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
“陛下，如今的大德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大德了。您在皇宫中，他不一定能闯进来。”
皇帝笑了：“文英，只有千日做贼，岂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若他真有二心，你能防他一次，还能防他一辈子不成？”
李文英不言语了，沉默半天道：“那老奴下去安排一下。”
“嗯，去吧。”
李文英答应一声下去了。
在他去后，皇帝背着双手，对着尚书台角落里询问：“你说，朕究竟该不该去。那位老先生此次在建康露面，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角落里终于有了回应，声音沙哑异常：“陛下所问的这些贫僧一概不知，但若是陛下想要去的话，贫僧自然跟随。”
“可你也不是那位老剑神的对手。”
角落里瞬间沉默了。
“算了，你还是随朕一块过去吧。有你在，朕多少也有一些底气去和他说话。”
“贫僧领旨。”
很快，李文英便准备好了马车。
皇帝临行之前，又吩咐李文英去通知湘东王，让他在城东等着自己。
李文英不敢怠慢，转身快速出宫。
一个时辰后，等候在城东的湘东王见到了皇帝的马车。
他赶忙向前见礼：“陛下。”
见礼的同时，湘东王看到了皇帝身边坐着那一个犹如老佛入定的男人时，当时浑身一颤。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位也跟着出来了？
就在湘东王胡思乱想的时候，皇帝淡淡的嗯了一声：“皇兄，他来了。”
湘东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谁？”
没等皇帝说，湘东王浑身又是一震：“难道是！”
湘东王话都没说完就直勾勾看向皇帝，或者说，他已经不敢往下说了。
二十年前的事情，他至今都历历在目。
一人一剑，破甲两千。
那天血染皇城，只为了讨一个公道。
“皇兄，随朕去见见他吧。”
湘东王沉默半天答应了一声，默默的上了车辕。
很快，马车前行，在偶尔闪出的梅花卫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小茶馆。
“哟，几位爷来了，快快快，里边请里边请。”
小二看到有客人来，热情的招待着。
李文英默不作声将小二拦在外面：“不用你，走远点。”
小二开始还有些生气，但看到李文英递来的银子之后瞬间哑火了：“爷怎么吩咐小的怎么做，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言语。”
李文英挥了挥手，小二屁颠屁颠的退了下去。
支走了小二，李文英回到皇帝身边，在一楼环顾了一圈不见那人后，又上了二楼。
他刚上去甚至楼梯都没出就退了下来。
“陛下。”
李文英喊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楼上。
见状皇帝会意，回头瞅了一眼湘东王和身旁边的老僧，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了二楼。
二楼地方空旷，只有一乞丐老头临窗而坐。
他浑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脱了鞋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左手拿着狗腿，右手拿着酒葫芦，喝的正痛快。
看到这人，皇帝在内的四个人都精神一阵，紧跟着，向前而去。
“老剑神，二十年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