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李白衣说的是围着他的那群梅花卫。
当即脸上就僵硬住了,半天才露出尬笑来:“朕明白了。”
说完,皇帝转身快步下楼。
李文英与半面佛都连忙跟上。
直到二楼没了别人了,李白衣这才叹了口气:“人生啊。”
…
楼下,湘东王正等着皇帝,见皇帝出门,刚想要喊一声,话到嘴边给忍住了。硬是陪着皇帝出了茶馆之后这才开口:“陛下,实在抱歉,臣也没想到李白衣会这么混。”
皇帝摆了摆手:“算了,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剑神呢,这个面子朕还是给得起的。”
湘东王歪头瞧了一眼,那表情就好像是在问真的是这样么。
这么多年了,湘东王还是了解皇帝的。
极度记仇。
身为天子被一介草莽这么怼,没暴起杀人就已经不错了。
但谁让那位是李白衣呢。
曾经冠绝天下,称霸南北两边江湖的白衣剑神。
因为置气就去招惹他的话,不值当。
人家孤身一人的可以和你随便玩,但你身为皇帝不能家国不要去跟他斗。
“说到底,都是债啊。”皇帝幽幽一声长叹道。
湘东王老脸一红。
确实是债,只不过,这债却是自己的。
“皇兄,李白衣的事朕就交给你了。他在建康的这些日子你盯着。别让他胡来惹出祸来。否则,朕可就要找你的麻烦了。”
皇帝说完,甩袖离开。
湘东王急了:“不是陛下,他根本就不臣这个面子。”
“那朕不管,谁让他是你的老丈人?”
一句话,将湘东王噎的干瞪眼说不上来话。
同时,也随着皇帝的这句话,湘东王的思绪飘到了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皇帝争夺天下,当时他的大本营中精锐尽出,留在家里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一支敌军摸到城下,李素心一把剑苦战三天,最终城池沦陷,城中所有将士的家眷都做了俘虏。
而一直抵抗在最前线的李素心被敌军折磨。
等到了皇帝收到消息带兵杀回大本营的时候,李素心已经被折磨的耗尽了心神,不久去世。
因为这事,连累着萧璋也受了刺激,从此变得疯疯癫癫的。
后来,皇帝登基称帝那天,李白衣突然出现。
一袭白衣一把剑,杀入皇宫为自己女儿的死讨要说法。
当时御林军都拦不住,皇帝的脸面直接被扔在地上肆意践踏。
那时候,是自己一步一叩头,最后抱着还没多大的萧璋硬生生求情才送走了李白衣。
如今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时过境迁,李白衣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现在湘东王还记得自己与妻子李素心私定终身去见李白衣的时候,被后者指着鼻子打出了家门。
再怎么说,湘东王的年龄与李白衣差不多大,他拐走了李白衣的女儿,后者自然内心不爽。多少年来,都是这样。再加上李素心去世之后,李白衣对自己就更看不上,这些湘东王都清楚。
“陛下啊陛下,你可真是给臣出了个难题啊。若是臣能搞定这位老丈人的话,当年和素心去拜访他,也不会被他揍了一顿赶出家门了。”
摇头苦涩的笑着,最终,湘东王长叹一声,离开了茶楼附近。
…
同福酒楼,萧璋回来后喊来了郎中为众人疗伤。
除了曹鼎肩膀上中了一剑伤势比较严重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皮外伤。
那几个跟他去楚家府上的厨子还满不在乎的拍打胸膛作保证道:“放心吧掌柜的,这点小伤不算啥,耽误不了咱们后天开业。”
说是这么说,但萧璋并不放心,而是让另外一批厨子先顶着,一切都等养好伤之后再说。
把一切都给安排好了之后,萧璋这才站起来回到了曹鼎床前:“感觉咋样?疼不?”
曹鼎白眼翻个不断:“你说疼不疼?呆子,我就纳了闷了。你瞒着我偷偷惹了多少仇人啊?怎么还有人光天化日的杀你啊。”
萧璋也郁闷:“你问我我哪知道去?”
“嘁,啥也不是,我看就是你偷偷去调戏哪家姑娘被人记住了。”
“你可拉倒吧,我倒是有那个心,我得有那个时间呢。”
萧璋无语的吐槽着,曹鼎却自顾自的嘟囔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交手的那个家伙感觉有些熟悉,好像之前跟他斗过一样。”
萧璋闻言咦了一声:“你也有这个感觉?”
曹鼎一愣:“啥叫也?”
萧璋就解释道:“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我总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听过他声一样。”
“靠,呆子你没开玩笑吧?”
“这事我能跟你开玩笑么。就是我这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是谁了。”
曹鼎啧啧不断:“你说谁这么狠心非要搞死你呢?范贤之?这货嘴是贱了点。但不至于搞死你。韦二哥?也不对,就算你跟霍小姐关系近他也不会这么狠心。而且他这会儿在荆州呢。不是他们那是谁呢?”
萧璋翻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曹鼎见状有些生气,自己低头嘟囔:“也是邪了门了。咱们打没有一刻钟也有半刻钟了。这么长时间一个巡逻的卫兵都没来。”
曹鼎这句话,听得萧璋一个激灵。
等等,卫兵?
如果没记错的话,建康城中戒备可森严了,几乎每天都有卫兵巡逻的。
按理说,自己被黑衣人刺客围攻这么久,巡逻的卫兵早到了。
最重要的,几十个人怀揣武器,这么大的动静,没道理事情过后一点声都没有。
除非,有人故意压下去了。
就像是曹鼎说的,和自己有仇有过节的范贤之不至于这么做,韦放也不在京·城。
那这样算,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心想要弄死自己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了。
想到此,萧璋转头看向东宫的方向。
除了太子之外,别无他想。
顺着这个思路一想,萧璋也大概猜出来了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身份。
当初在廷尉监中,那个假扮成小太监的杀手。
好像是陈家余孽,叫陈贵来着。
结合所有推测一瞧,萧璋心沉了下来。
他冷笑连连,好,好一个太子啊。你一而再再而三这样搞,真觉得我没脾气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