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卫惊讶的呼声，听得皇帝精神一震，瞬间打了个激灵坐了起来，朝着水瓮看去。
只见到，原本因为水瓮中注水不满而有些向内瘪着的羊皮，此时节，已经隆起向外鼓着。
而且靠近一点，便能感受到透过绸缎与羊皮传播在空气中那森森寒意。
这绝非是清晨时分的凉爽气节，而是的的确确的冰寒。
惊讶在皇帝与湘东王的脸上同时浮现，二人刚想要问萧璋咋回事，萧璋便让侍卫又加了一次墙霜，然后让人将大瓮也用绸缎与羊皮密封住。
“再有半个时辰左右，冰就出来了。”
若是一开始萧璋说做冰，众人指定不带信的。
但是现在萧璋再说这话，可信度就高多了。
毕竟感受到的冰寒可不是假的。
很快的，半个时辰过去，萧璋一挥手，示意众人打开密封的羊皮与绸缎。
当小瓮上的羊皮绸缎揭开的一瞬间，在场包括皇帝湘东王在内的所有人，俱都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成，成了，真的，真的结成了冰块！”
众人发出惊讶的呼声，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小水瓮之中，一块冰在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看的皇帝都呆了。
真的可以夏天成冰啊。
“呆子，这怎么做的？简直神迹啊。”皇帝喃喃说着。
湘东王也满脸诧异，像是头一次认识自己儿子一样。
这没道理啊。
萧璋嘿嘿一笑：“这个嘛其实也简单。就是墙霜加水之后就会降温，通过温度降低，让小瓮中的水凝结成冰。”
话落地，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降温成冰的，跟天书似的。
萧璋也没有与众人解释下去的必要，反正冰都搞出来了，事实摆在眼前。细节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怎么样皇帝叔叔，用我这个办法做出来的冰，能在市面上卖么？”
皇帝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回过神来用力点头：“当然可以。”
“那冰场？”
“回尚书台说。”
萧璋哦哦两声。
皇帝便一挥手，让李文英将做成的冰收起来切成冰砖，他则是带着萧璋与湘东王一路来了尚书台。
路上，湘东王不止一次问萧璋这个办法是从那学来的。
皇帝也好奇的直愣着耳朵偷听，但萧璋就是卖关子不说，给二人急的心里痒痒。
“璋儿啊，是朕之前错怪了你。来。你好好说说，这冰场怎么做。朕都听你的。”
回到了尚书台，皇帝笑呵呵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可是把萧璋无语坏了。
好嘛，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之前一口一个萧傻子，呆子的喊自己。
这是看到好处了，立刻改称呼了。
呸，啥也不是。
“其实也没有多大麻烦，就是搞一个大点的地方。然后多准备水瓮墙霜，哦，还有一些靠得住的工人忙活就行了。不然的话，这要是泄露出去，别人瞬间就能偷师学会。损失的还是咱们。”
皇帝沉吟了一番：“世上哪有完全靠得住的人。泄露是迟早的。”
“那只要前期不泄露就行了。”
“后期呢？”
“后期？后期成立一个专利法不就行了。就拿这制冰来说。除了我之外，任何人，哪怕是掌握了诀窍也不能做。否则就是违法。”
说着，萧璋还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么做是为了冰场能最大程度的挣钱。皇帝叔叔你也不希望别人抢生意吧？”
皇帝瞬间眉开眼笑：“说的在理，说的在理。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个专利法朕不是太明白。”
萧璋就哦一声，把自己知道的专利法与皇帝仔仔细细的聊了一番。
“专利法的设置，除了防止市面上出现恶意竞争。还可以极大程度的激励民间艺人匠人的**。试想一下，你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某项成就，还没两天，市面上就出现了无数相同的复制品。换成谁，内心都不舒服吧？”
皇帝琢磨了一番：“有道理。皇兄，你觉得如何？”
湘东王收回看儿子时那惊奇的目光，对着皇帝点了点头：“陛下，呆子说的不错。臣觉得可行。”
皇帝哈哈大笑：“好！既然皇兄也这么觉得。那下一次朝会上。便颁布这个专利法。”
湘东王拱手道陛下圣明。
说完了正事，接下来，就该聊聊细节了。
例如，冰场生意，怎么分钱？
萧璋怯怯的看着皇帝：“五五分？”
皇帝不言语。
萧璋嘶了一声：“四六也能接受。”
皇帝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朕心里苦啊。大德内外上下，军事民生，都要朕来操心。这些可都是烧钱的地方。”
萧璋一咬牙：“三七吧！皇帝叔叔你七我三。不能再低了。我也不容易啊。我这出法子出工又出力的。你就坐着拿钱。不能啥好处都搂走啊。”
“真的不能再低了？”
“不能。”
皇帝叹了口气：“那行吧，三七就三七吧。朕吃点亏。”
萧璋：“呵呵，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不理会萧璋充埋怨的目光，皇帝啧了一下嘴巴：“呆子，这个冰场，能挣多少钱。收入的话能有几何？”
萧璋正郁闷呢：“这个说不准。不过按照京·城这些勋贵子弟喜好享受的程度来看。价钱应该不低。一天扣除成本后几千两还是有的。”
皇帝琢磨了一番：“几千两也行，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萧璋：“…”
在尚书台中又聊了许多，一直是到临近中午那会儿，皇帝这才放萧璋和湘东王离开。
父子俩走之前，皇帝还不忘敲诈一番：“璋儿啊，你昨天送来的那些饮品冰块都化了。回去之后，另外多做几份送来吧。”
萧璋没好气：“昨晚上不是刚做了一小瓮冰么？皇帝叔叔你就不能自己切点冰块扔进去？”
皇帝故意板着脸：“干嘛，跟你要两份饮品你都抠抠索索的不舍得是吧？你婶婶想吃你也不给么？”
萧璋一时哑然，指着皇帝道：“行，算你牛。”
湘东王一脸尴尬的看皇帝：“陛下这…”
皇帝却是心情大好，压根不往心里去。
有挣钱的门道了，能缓解眼前的压力了，心情可不就是好了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