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谋杀亲儿子了。有人管没人管啊。哎呀!”
房间里,传出萧璋高亢的吼声。
门外年轻的仆人听到了一阵迟疑,下意识道:“世子喊得这么撕心裂肺,别真给打坏了吧。要不咱们还是进去劝劝王爷吧。”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用,世子殿下皮糙肉厚的。打不坏的。而且王爷有把握。咱们该干自己的事就去干自己的事,别瞎操心。”
“哦。”
“呆子,你过来。”
房间内湘东王打的累了,坐在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对萧璋招手。
萧璋眼泛泪花坐在角落里:“不去,亲儿子都下这么重的手。我不认你了。”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架。接下来的话,你听仔细了。无论如何,都不要与六皇子产生瓜葛,明白么?天家的水深着呢。你把握不住的。更何况,咱们家与天家还是出了五服的宗室。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着爹这些年来卖命换来的。人情早晚有会用完那一天。真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见湘东王说的认真,萧璋就反驳道:“那皇帝那边咋办?他让我搞冰场我总不能不答应吧?搞冰场需要场地你总得理解吧。没有场地,我怎么做起来?”
“陛下不是给了你三块地皮么?”
“那三地方一点都不隐蔽。没个屁用。”
“你不会把围墙盖得高一点。”
萧璋不屑的撇了撇嘴:“说的好听。你给我钱啊?”
湘东王涨红了脸:“父子俩说钱多伤感情。”
“嘁,你就是铁公鸡。我今晚上就不该回来。算了,我走了。”
“回来。”
“行行行,我知道了,不跟六皇子掺和行了吧?我自己想办法搞点钱来去买裴家的地皮,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不是这个,六皇子的事情。”
“我知道,不能说出来。放心,我才不操心他们的事情呢。安了。”
说完,萧璋就双手揣兜,摇头晃脑的去了。
望着萧璋离去的背影,湘东王沉吟了一声,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他思来想去,喊来了桓猛。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从房间外走进来了一个面容呆滞古板的壮汉来。
二十六七岁,浑身肌肉虬结,往那一站,就好像是个熊瞎子成了精。
桓猛是湘东王府内的家将之子,他爹桓崇祖早年间跟随湘东王,一起追随当今皇帝起事。
后来,在一次恶战之中,桓崇祖以命救下湘东王。
因为感激桓崇祖的救命之恩,湘东王就把他的儿子桓猛收入府中抚养。
“殿下。”
见了湘东王,桓猛单膝下跪,声音坚毅不带有任何情绪波动。
湘东王嗯了一声:“桓猛,有件事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下。”
“请殿下示下。”
“你也知道,璋儿天生痴呆,脑袋一根筋。认定的事情,旁人很难更改。我平时没有太多时间管他,所以就麻烦你多多替我照看照看。省的他惹出什么滔天大祸。”
桓猛立刻抱拳答是,末了了,却又想到什么:“若世子执意不听如何?”
“我准你动手教训他。”
“遵命。”
说完,桓猛便起身对着湘东王做了个揖,然后转身离去,直奔乌衣巷酒楼而来。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萧璋刚睡醒给自己倒了杯水。店小二就从卧房外推开门闯了进来:“掌柜的,掌柜的出事了,门外来了个大汉。拿着刀,也不说话,可吓人了。”
萧璋闻言一愣:“持刀的大汉?砸场子的?”
“不知道,您快去看看吧。”
萧璋便不再迟疑,放下水杯就跑了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几个小二谨慎的围在大门口,在人群垓心中,站着桓猛。
看到萧璋出来,桓猛向前一把将小二们推得东倒西歪,走到萧璋身前噗通单膝下跪:“末将桓猛,参见世子殿下。”
萧璋吓了一跳:“你哪位?我不认识你啊。”
桓猛声音沉着:“奉湘东王殿下之命,特来追随世子殿下。”
萧璋听了,白眼连翻:“老头又想搞什么。我这也不需要人追随啊。你回去吧,告诉老头我喜欢一个人静静。”
桓猛摇头:“湘东王说了,若世子殿下不肯。末将可以代他教训世子。”
萧璋卧槽一声,瞪着眼望桓猛。
好家伙,这哥们五大三粗的,往那一站就跟半截铁塔一样,让他来教训,那不是纯纯找死么。
“不是哥们,你误会我意思了。主要我这没事就酒楼附近转悠,也没啥需要帮忙的。倒是我爹他不是去朝廷开会,就是去军营巡逻。得跟着个靠谱的人,我看你就挺靠谱的。”
桓猛还是那个不卑不亢的语气:“王爷身边自有侍卫照看。末将的任务只是照顾世子殿下。”
萧璋:“…”
你妈的这是个混不吝啊,说了不听,动手吧,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意识到此,萧璋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好转身离开。
桓猛见状,二话不说追上萧璋脚步进了酒楼。
小二们见了这一幕都有些楞,彼此相互看了一眼后道:“掌柜的看起来好无奈的样子,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另一个小二翻了翻白眼:“你是能打得过那家伙还是怎么?算了,掌柜的没说话,咱们别找事了还是。”
…
上午十点钟左右,从国子学下课的曹鼎回到酒楼,见萧璋坐在那调制一些奇怪的粉末,旁边还站着一个眼生的壮汉。
“呆子。”
曹鼎喊了一声同时,用疑惑古怪的眼神扫过那壮汉,然后坐在萧璋旁边:“你这干什么呢?”
“提纯辣子呢。”
“嗯?”
萧璋将研磨打碎的茱萸粉放下,叹了口气。
这个时代的辣味主流就是茱萸粉,不过相比较数千年后才传来的辣椒来说,茱萸的味道还是差了不少。
萧璋就想着能不能在茱萸原本的味道上加点料,让它变得更辣一些。
只可惜,实验了一上午都失败了。
他将茱萸粉用椿把扫了扫收起来,询问曹鼎道:“今天下学怎么这么早?”
“哦,那不是陆伯明被突然喊入宫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