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直勾勾的看着李文英,不为其他,只是李文英刚才那番话的嫌疑太大了,就好像,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让他这么说的。
李文英在话说完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唰的一声掀开袍子跪地:“陛下,老奴只是觉得,四殿下与世家走的过于亲近,而且,身旁除了世家没有别的势力。若是日后上位荣登九五,除了依赖世家,别无其他的办法,因此,四殿下不适合为嗣。”
皇帝严肃的表情忽然松缓。
他笑了,笑的很是随意:“看你吓得那个样子,事实上,朕和你想的一样,老四这人,只适合做一个王爷。嗣君的位置,他还坐不起。行了,起来吧。”
李文英这才擦着汗起身。
皇帝就捏着下巴:“不过怎么说,现在也不能告诉老四他与嗣君之位无缘。目前朝堂几方势力达到平衡,若老四被剔除的话,平衡打破,老三和正德又要争的头破血流。朕若是想要让谌儿上来,就必须让他们有希望。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去对付谌儿。”
李文英眨了眨眼。
皇帝则是负手而立,叹了口气:“现在,朕就想一个问题,到底是不是老四派人杀的胡三,威胁的璋儿?”
“陈义云已经在调查中了,以他的能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明。”
皇帝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李文英道:“话说半面佛呢,这么些天了都没见到他,他人去哪了?”
“回陛下,他说大德三劫,已经过了一劫,他现在正在闭关推演剩下两处劫难的劫数呢。”
“哦,是么?那这样的话,可不能打扰他,这件事,还是咱们自己来处理的好。”
…
范师道回到家中时,管家就迎了上来:“老爷,有客人在书房等您。”
范师道一愣:“有客人?谁?”
管家挠了挠头:“那人没说自己是谁,不过他带这个面具,看起来倒是挺古怪的。”
范师道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乾圣主的模样,当即心下暗惊。
不过他还是故作平静的嗯了一声,挥手道:“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说完,范师道驱走管家后,原地左看右看,方才心虚的走进自己书房。
进来后,在书房后面坐着的那位,不是乾圣主又会是谁?
“范大丞相。”
看到了范师道,乾圣主立刻拱起了手打招呼。
范师道急了,几步向前:“你要疯啊你,光天化日的,你怎敢跑到我的府上?”
乾圣主满脸无所谓:“那又怎么了,我来的时候都查清楚了,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
“哼,说的好听,万一被发现了,到时候,我满门上下都要被你害死。”
“大丞相,别这么胆小么。”
“废话,本相合家上下数百口人,能不谨慎一点么。”
乾圣主摇了摇头:“今日我来,不为别的,主要是向你打听一下萧璋和萧恪的这件事如何了。”
范师道一愣,上下看乾圣主:“你还用向我打听?你自己不就能做到么?”
“你知道,现在名义上黄巾圣教已经灭亡了,我不敢再出动黄巾去查这件事。否则的话,到时候会更麻烦。”
“所以你就来问我?”
“是的。”
“哼,你还真是不客气。”
乾圣主眯眼笑,也不生气也不着急。
看他这个样子,范师道就更是没好气,语气不善的将萧璋与萧恪的事情说了。
末了了,范师道道:“这件事后,陛下明确表态说了萧恪与皇位无关。行啊你,这个套设的挺厉害的。你竟然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萧恪踢了出去。”
乾圣主很纳闷:“不是我做得啊。”
范师道懵了:“不是,派人杀胡三,威胁萧璋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
范师道这下搞不明白了:“难道不是你借机设圈套,踢出萧恪的么?”
“你是在开玩笑么,我现在只想着怎么隐藏自己,又怎么会冒着暴露的风险,派人去做这件事呢。”
“那不是你的话又会是谁?难不成,真的是萧恪做的?”
乾圣主低下了头,事情他也不好判断。
二人就这样谁也没有说话。
到最后,还是乾圣主主动开口:“算了,不管是谁做的,反正萧恪被踢出来,算是意外收获。”
“那是你的意外收获,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帮你任何忙。”
“你难道不想要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了么?”
“自然想,不过我觉得,眼下的局势,你不一定能控制得住。”
乾圣主呵呵笑了:“不到最后一刻,谁敢说结果如何呢?”
范师道抿了抿嘴,也不和乾圣主抬杠。
待了一会儿,乾圣主扶着腿站起身来:“好了,差不多我也该走了,日后有事情的话,我还会来找你的。”
范师道有些懊恼:“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沾身上就甩不掉了?”
“那没办法,谁让一开始给我出这个注意的,就是阁下呢?若没有阁下的话,我又怎么会成为如今的乾圣主?”
范师道不吭声了。
乾圣主便大笑离开。
在其走后,范师道喊来了门房嘱咐:“日后若是还有戴面具的来找我,就拦着他不让他进知道么?他若是不走,你就报官。”
管家很纳闷,但看范师道的表情,他也不敢多问,只能答应下来。
嘱咐完了管家,范师道叹了口气:“本以为你只是个任人拿捏的小虫,没想到,却是藏起来的蛟龙。这次,是我看走眼了啊。”
撇下范师道不提,萧璋在监牢里过得很是潇洒。
这一天,监牢内进来了几名侍女,抬着大木桶,要给萧璋洗浴。
萧璋见了还很吃惊,问张延年道:“老张,啥意思?”
“殿下,您不是要洗澡么?”
“那我也没说要女的过来啊,这是监牢,影响不好。你没听外面那些囚犯嚷嚷着他们也要么。”
“可是殿下,不让侍女来让谁来?”
“算了,你让他们把东西放下,我自己捯饬捯饬就成。”
范师道也不敢跟萧璋抬杠,只好挥手让那些侍女放下木桶和新衣服。
而后,萧璋赶走所有人,脱掉衣服,准备洗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