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魏士卒看来,己方守将如此狼狈,士气大受打击。
大德军士眼中,曹鼎如此英勇的表现,何愁不胜?
霎时间,双方士气一个高涨入云霄,另一个跌落入深渊。
曹鼎趁机猛攻,打的于忠所部节节溃退。
不得已,于忠只好率领残部二次杀上城头,翻墙而出。
两千余敢死队士卒,翻墙活着逃出去的只有不足三十人。
余下的,要么被砍死,要么就在翻墙的时候,硬生生摔死在了城下。
于忠这一落败,城外接应的达奚武心生恼怒,刚想要加大兵力继续进攻时,陈玄之便让人从城头上成批扔下手雷。
还没等达奚武从轰炸之中回过神来,曹鼎已经清理掉了城门口堆积的尸体,大开城门,趁着达奚武所部被炸得晕头转向之际,统帅一只敢死队杀出。
霎时,达奚武所部大败,折损无计其数,被曹鼎追击数里方才稳住阵脚。
当曹鼎得胜还关时,关上守军无一不欢呼雀跃。
陈玄之擦着脸上的硝烟与尘土,冲曹鼎挑大拇哥夸道:“老二,干得漂亮。”
曹鼎憨厚一笑:“老大,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指挥调度,我也打不出来这样的战绩。这一下,达奚武所部被我们重创,少说三天内,他们不敢随意攻城了。”
陈玄之点了点头:“没错,北贼这一次伤亡少说也有四千,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了。若是不修养的话便拿来攻城。完全是痴人说梦。这几天,是咱们最好的恢复士气。”
曹鼎点头,跟着一声叹息:“可惜啊,可惜咱们手里人少。不然的话,趁机给他们来一下狠得。说不定还能直接击败达奚武呢。”
陈玄之白了一眼曹鼎:“说什么梦话呢,城外达奚武五万大军,咱们算上带来的援军,也不过万人。想赢达奚武,没那么简单。”
曹鼎讪讪一笑:“你看,我那不是想想嘛。”
俩人正说着,潘孝走了过来,对着二人答谢之后,又面带着担忧:“二位小将·军,虽说打败了北贼的进攻,但城中无粮,我们也坚持不了太久啊。”
曹鼎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潘孝在快要败退之际,派人放火烧了粮仓。
陈玄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军中无粮这可是大事,即便是现在派人回成都催粮,最快也得八天才能送到。那粮食你全烧完了?一点也没抢救下来?”
“倒是抢下来了一些,可这些粮食最多供我们用上三天,三天后,就断粮了。”
陈玄之唔了一声:“我们这次来着急赶路,所以是轻装急行,也没有带上粮食。你看能不能在城里征一些粮食前来。实在不行。将城中的牲畜宰杀充作军粮。我现在立刻派人会成都催运粮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只好这么做了。
潘孝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统计。”
说完,他便去了。
陈玄之与曹鼎二人相互瞧了一眼,都忍不住摇头露出了苦涩的笑。
虽然抢救下来了绵竹关,但很显然,接下来在粮食运到的这几天,才是真正的难题啊。
当晚无话,次日一早,达奚武就派人重新进攻绵竹关。
比陈玄之预料的三天,提前了许多。
曹鼎在听到城头喊杀的时候一面披甲一面往外出,遇到了陈玄之的时候还问:“老大,你不说他们得休息三天么?”
陈玄之面露苦笑:“正常人肯定是要休息的,毕竟差惊兵上阵。一旦有半点失利,后果将无可挽回。达奚武这是拼了命了。”
俩人说话间,已经上了城头。
这一次,达奚武亲自令兵,率领手下八健将,将手中数万大军分成八部,挨个轮番攻城。
陈玄之没办法,只能将手里的兵分成三部轮换抵抗。
饶是如此,在兵多将广的达奚武面前,还是有些支撑不住。
双方利用城墙与手雷相互轰炸了两天,抛下了多少死尸不谈,打到最后,所有士卒都疲惫到了极点。
这一天晚上,夜色中,曹鼎回头瞧了一眼城内同样疲惫的守城士卒,忍不住面露苦涩的笑:“老大,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两天,咱们别说因为缺粮饿死,也得被达奚武消耗累死。这不要脸的,仗着他的人多就这么消耗咱们。”
陈玄之抿了抿嘴唇,这也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很多时候,都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毕竟兵书上教的,与实际情况还是差了不少。
“老二,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在听曹鼎说完后,陈玄之当着众人的面,故作轻松的笑。
他一说这话,曹鼎为首的众人纷纷看向陈玄之,不知道陈玄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陈玄之笑着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么。今天达奚武所部的手雷,相比较昨天用的更少了。这说明什么?”
众人都不解。
陈玄之便深吸一口气,认真道:“这说明他军中手雷不够用了。毕竟手雷这种东西不适合一次多批运输。依我看来,他们肯定是将手雷放在了后方拓跋干的军中,随时用随时运。上一批他们的手雷消耗的差不多了,下一批手雷还没送到。这个,就是咱们的机会。毕竟为了准备今日,咱们可是在绵竹关中备了不少的雷啊。潘孝。”
潘孝立刻站了起来:“在!”
“清点军中手雷,明天视情况而定。若达奚武所部手雷用完了,那就到了咱们表演的时候了。”
“是。”
曹鼎悄悄挪到了陈玄之的身侧,面带着忧愁问道:“老大,你确定达奚武的手雷用完了?”
陈玄之摇头:“不确定,但是我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到了明天,咱们还有士气么?你也看到了,这几天达奚武用车轮战术给咱们折磨成什么样了。若是不给他们一点胜利的念想,咱们拿什么坚持下去?”
曹鼎叹了口气:“白水如果不丢的话,咱们还能拒敌于国门之外,而且,还可以利用蜀道难去拖垮他们的后勤。咱们这么一直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玄之抿嘴不说话。
曹鼎就又道:“也不知道,呆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