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阴平地处偏僻。其次,羌人好斗凶狠,没必要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劳烦大军征讨。
因此,北魏朝廷也就默认了姚焕承袭阴平太守。
在一开始拓跋干征集关中与雍凉二州的兵马南下时,曾经也派人去过阴平征调姚焕所部。
不过姚焕习惯了做土皇帝,并没有把拓跋干的命令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
到如今,姚焕手下算上羌族士兵,共计不下万人。算得上是一只不可小觑的兵力了。
得知萧璋率领七千人抵达阴平城下,正在观赏美姬乐舞的姚焕勃然大怒:“好一个萧璋,我不去找他,他倒是先送上门来了。哼,真以为老子是拓跋干那样的废物不成?来人啊,点兵,给我出战!”
手下将校纷纷答是。
不过数分钟的时间,阴平城外,姚焕率领郡内兵马齐出,阵型整齐的在城下列阵。
萧璋眺望见了姚焕军阵,忍不住回头冲金世昌宁视广潘孝笑道:“这些羌人自打入主中原,倒也是学到了不少的本事。这阵型看起来和正规军都没什么两样了。”
潘孝微微一笑:“再怎么说,他们羌族也是出过皇帝的。当年姚苌在关中,与前秦苻登大战,可是丝毫不落下风呢。”
萧璋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那些都是过去的了。后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它说了算。”
说话的时候,萧璋拍了拍手里的火铳。
潘孝哑然。
也是,在火铳面前,任何冷兵器都像是开玩笑一样。
这东西可以轻松击杀三百步外的敌人,若是凭借地利优势,便是四百,五百步外的敌人也不在话下。
更别提那种可以打到八百步外,轻松摧毁城墙的火炮了。
只见萧璋清了清嗓子,催马向前,领着南宫张宠胡贲等一众亲卫,走出军阵约莫二十步左右的距离。
他拱起双手对着姚焕报了个拳。
“姚焕族长,在下大德梁州刺史,行安西将·军,湘东王世子萧璋,有礼了。”
姚焕别看才三十多岁,但脾气是真的火暴。
他吼叫了一声,用手中的大刀指着萧璋:“少废话,你胆敢侵犯我的城池。管你是谁呢,先留下你的命再说。”
萧璋唉了一声,双手摆动连环:“姚焕族长,何必如此动怒呢。你看,咱们之间无冤无仇的。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的呢?”
“聊聊?你先前抢占阴平桥头时怎么不这么说?老子不去找你,你先来找老子了。过来,让我砍两刀出出气。”
金世昌忍不了了。
他是个暴躁脾气,向前一步手持铁枪呵斥姚焕:“大胆的狗东西,你胆敢跟我家世子如此说话!”
从萧璋在益州一顿操作,两千人便搅乱了拓跋干的十数万大军,并连续收复了梓童白水剑阁开始,金世昌就对萧璋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应该说,益州上下,就没有不佩服萧璋的。
如今萧璋被姚焕这般辱骂,暴脾气的金世昌怎么忍得了?
当即,金世昌剑眉倒数,大声的骂道:“狗东西,你敢与我一较高低么!”
姚焕脸色唰的阴沉了下来:“无知小儿,如此不惜命自来送死。好,我与你一对一不许帮丁,省的你们说老子坐家虎欺负你们。”
言讫,二人催马向前来。
萧璋有些无语了:“这老金怎么这么冲动?”
宁视广哼了两声:“别说他了,那姚焕如此辱骂殿下,我都忍不住了。”
萧璋:“…”
金世昌与姚焕杀到一处,二人刀枪并举,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好一阵厮杀。
双方交手三五十回合,依旧不见胜负。
萧璋嘶了一声揉着下巴颏:“这不是耽误我的时间么。”
继续由着二人厮杀吧,打到了五十回合左右,金世昌一枪戳中姚焕的护肩,姚焕一刀砍掉了金世昌的头盔。
两边人马见了,都吓得发出惊叫。
姚焕那边的人马率先忍不住,纷纷抢上来帮忙。
萧璋见姚焕部众一动,立刻也将手一挥,大军直接压了上去。
那些羌人拿着武器,张牙舞爪的发出怪叫,还试图用这种办法震慑萧璋部队。
“装神弄鬼,火铳伺候。”
哪知道,萧璋都懒得搭理他们这种套路,一声令下,火铳营齐齐出列。
只是一轮齐射,便让姚焕部众胆寒。
冲在最前面的羌人士兵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尸体栽倒翻在了地上。
剩下的羌人士卒傻在了原地,望着萧璋身边火铳营那飘散着白烟的枪口,都心生惧意。
萧璋一挥手,火铳营二次上膛。
“准备,开火。”
轰轰!
又是一批士卒倒下,姚焕急忙忙撇开金世昌,返回军阵调集弓箭手与之对射。
但很快的,姚焕就发现了自己这么做有多愚蠢。
弓箭手压根就进不去火铳营的射程内,便被当成活靶子一样杀死。
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甚至早被枪炮声吓得控制不住。
眼看局势越来越不在自己控制之中,姚焕急忙忙下令收兵。
顷刻间,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城外,此时除了被扔下的几百具尸体之外,再无一人。
“殿下。”
金世昌骑马返回。
萧璋嗯了一声,看了一眼金世昌然后询问:“你没事吧?”
也不外乎萧璋这么问,刚才姚焕那一刀劈飞了金世昌的头盔,若非是金世昌闪躲的及时,脑袋都要被砍下来了。
“无妨殿下,一时疏忽罢了。不过您别说,那个姚焕的确厉害,一身的蛮力确实不好对付。”
萧璋笑了笑示意金世昌无事:“蛮力?在枪炮面前,蛮力已经成了过去式了。吩咐下去,让大军就地扎营,挑选几个嗓门大的,带上铁喇叭,去城下招降。”
潘孝提醒道:“殿下,羌人好勇轻生,不一定会投降的。”
“不,他们会的。因为,他们见识过咱们的火炮之后,肯定会害怕的。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萧璋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潘孝还能说什么,只能是挑人准备去了。
就这样,阴平城下,出现了滑稽一幕。
从来胆大包天的姚焕龟缩在城内,任由城外的萧璋派人招降,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