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勝聞言楞在原地，半天才尷尬笑道：“娘娘聖明。”
“哼，少拍馬屁。你就說是不是那小子給你塞了好處了吧。”
吳勝連忙辯解：“哎呦娘娘呀，這怎麽可能呢。老奴不是那種人。世子殿下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其實吧，老奴幫世子殿下說話也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老奴在這深宮大院幾十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和世子殿下這樣的主子。把我們這些太監宮女也當人看。從來沒有歧視過我們。”
皇後故作不滿的撇著嘴：“你的意思是本宮歧視你們了？”
吳勝聽了嚇得一跌，噗的聲就跪在了地上，雙手舉著惶恐異常：“不，不是啊娘娘。老，老奴沒有這個意思。就是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編排娘娘啊。恕罪。恕罪。”
說著，吳勝就要叩頭。
見此情形皇後不由得啞然，伸手將吳勝給拉了起來：“好了好了，跟你開個玩笑。看你嚇得。快起來。”
吳勝這才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看著皇後，臉上明顯還帶著驚恐。
皇後也沒有理會他，而是用手托著下巴歎氣：“其實璋兒這孩子吧，確實就跟你說的一樣。心眼好，不會害人，也不會說歧視誰。這一點，比較宮裏許多皇子公主，貴妃婕妤強的太多了。”
吳勝低著頭嘟囔：“何止是宮裏，宮外的那些宗親王族，世家勳貴，也沒有一個和世子殿下這般善良的。”
皇後笑了笑：“是啊，璋兒能保持這樣的赤誠之心不容易。本宮就更要保護好他了。這是本宮答應素心的。”
說著，皇後就長歎一聲，雙目變得深邃起來。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傲然立於山巔，那一抹白色的孤高身影。
時人稱之為白衣女劍神的李素心。
“唉。不說這許多了。擺駕，去看看玉心去。這孩子性子倔，認死理。可不能因為璋兒的話搞得她心裏難受。”
吳勝連忙恭敬拱手：“是，娘娘。”
說話間，吳勝就引著皇後出了坤寧宮，一路向蕭玉心的住處而去。
…
蕭璋從皇宮出來，才出正陽門，就遇到了蹲在門口等待自己的湘東王。
幾日來湘東王不眠不休，接連的勞累讓他鬢角又多了幾叢白發。
這會兒的湘東王往門口石獅子前邊一蹲，太陽的餘暉撒在他身上，怎麽瞧，怎麽覺得落寞孤單。
若是再給他一支煙的話，那就和行走的樹先生差不了幾分。
“王爺，世子殿下出來了。”
就在湘東王蹲在那也不知道想啥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桓猛小聲提醒。
聽到話的湘東王蹭的一聲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呆子！”
蕭璋剛答應了一聲，還沒等他問自己那便宜老爹在這幹嘛的時候，湘東王已經大踏步趕了過來，一伸手就把蕭璋攬進了懷中，張著大嗓門很是緊張的問：“陛下沒怎麽你吧？打你沒有。怎麽這麽久才出來？”
蕭璋有些感觸的望著麵前的人。
這一刻，在他眼裏，麵前這位不是戰功赫赫的湘東王。隻是一個最普通的，擔心兒子的老父親。
他對自己的感情，都是真摯且熱情的。從無半點虛假的。
“老，老頭。我沒事。從陛下那出來，漂亮嬸嬸給我喊走吃了飯。所以才耽誤了這麽久。”
湘東王舒緩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兒沒事就行。走，天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說著，湘東王就親自拉著兒子的手，朝著一邊上的馬車而去。
到跟前了，他親自掀開車簾，讓蕭璋先上。一副小心謹慎，要嗬護到極點的表現。
蕭璋見狀就忍不住笑了：“我說老頭，你這是幹啥呀。哪有當爹的給兒子拉車簾。你先上吧。”
“咋了，當爹的還不能心疼自己兒子了。”
“得了吧，你要是心疼我，就把咱家裏那個巫師攆走。那家夥屁本事沒有，就知道騙你的錢呢。還給我腦袋敲了好大的包。現在我回家都怵得慌。”
湘東王雙目滿是慈愛：“放心吧癡兒，爹早就給他攆走了。爹想明白了。不管你有沒有中邪。隻要你不是傻到了不知冷暖吃喝，你都是爹唯一的兒子。”
蕭璋玩心上來，笑著問：“那要是有一天我傻到了不知道冷暖，掉在地上，糞堆裏的飯也撿著吃呢？”
“那你也是爹的好兒子。爹照顧你。”
蕭璋著實感動了。
這老頭，好端端的總是讓人淚目啥意思？
此時此刻，湘東王的音容麵貌，與蕭璋記憶中的父親逐漸重合，最後，變作一人。
“爹，回家吧，我有點累了。”
湘東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癡兒，你剛才喊我什麽？”
“爹啊？你不喜歡啊？”
“喜歡，喜歡。”
說著，湘東王就樂嗬嗬笑個不停，回頭衝桓猛道：“小桓啊，你聽到沒。璋兒喊我爹了。”
桓猛也跟著笑：“聽到了，聽到了。”
湘東王那叫一個開心，說啥都不要蕭璋自己動手，非要給他接上車。
蕭璋也拗不過他，隻能上了車後，又伸手將湘東王給拉了上來。
車廂內，湘東王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坐不住，來回挪動著屁股。
蕭璋看的都蛋疼：“我說咱們別那麽激動麽。”
湘東王梗著脖子：“這哪行去啊。我是你爹啊。”
“我知道我知道。這點啥時候都變不了的。任何時候，你也成不了我兒子啊。”
湘東王被噎的說不上來話，幹瞪眼半天才悻悻道：“你這癡兒，又說胡話。”
吐槽著，他就不吭聲了。
馬車晃晃悠悠向前走，又走了一段，湘東王按捺不住，詢問起來皇帝找蕭璋都說了啥。
蕭璋也沒有瞞著，把皇帝跟自己說的所有話全都告訴了湘東王。還把皇後與自己的所有對話也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聽到蕭璋的話，湘東王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陛下幫你換來了裴家的地這個雖然離譜，但為了掙錢，也能理解。那皇後娘娘和你說要你挑選一個公主，你給拒絕了是為啥？”
蕭璋很直白就道：“這能為啥，娶了公主還能納妾麽，還能走路上看別的美女姐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