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出口惡氣的機會，誰都會站在唐飛這一邊兒的。
甚至，有人揮舞著拳頭跑出來，想要充當打斷他雙腿的執行人。
人群中的周承安，立刻低頭，退後。
他可不想被陳子柒牽連。
看到群情激憤，陳子柒莫名的心虛，說話更沒有底氣：
“唐飛，你一定要這麽做？！”
“十分的確定！”
唐飛幹脆利落地回答：
“我等著呢，打折你的雙腿，我就全買了你的硝石，有多少賣多少。”
說著，唐飛從身後摸出個很粗的棒槌，試了試，很趁手。
“家夥都準備好了，你看合不合適？”
當麵被問，打斷自己腿的凶器合不合適，陳子柒像頭被關在籠中無處發泄的猛獸。
喘著粗氣大口地咆哮，卻不敢上前。
唐飛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就那麽等著他。
陳子柒慢慢地平靜，憤怒，恨意，害怕種種的神情一閃而過。
終於。
陳子柒咬牙上前，顫抖著接過胳膊粗細的大棒槌。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陳子柒麵無表情地走到台階，單著左腿半跪。
他眼中盡是狠厲，對唐飛說道：
“唐飛，你要是敢說話不算話，我會殺了你！”
唐飛一副激動難耐的神情，好像在說。
你少廢話，趕緊打啊。
陳子柒咬緊牙關，舉起棒槌，把心一橫，對著小腿骨狠狠砸下去。
“哇啊！！”
哢嚓脆響，陳子柒發出淒厲的叫聲。
他趴到地上哀嚎，腦門是盡是黃豆大的汗珠，左小腿以奇怪的角度蜷縮住。
嘶。
在場的人們都吸一口涼氣，心驚肉跳。
膽子小的甚至捂住眼睛。
“還有右腿。”
無視陳子柒仇恨的目光，唐飛淡淡地說道：
“哦，看樣子你沒力氣了，要不要我叫人來幫忙？”
“要，要的。”
陳子柒狠下心說道。
不得不說，這份狠氣，唐飛都有些佩服。
很快，一名外麵自願‘幫忙’的群眾，‘幫助’陳子柒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兩腿打折的陳子柒，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口地喘氣。
兩個下人把他架了起來。
陳子柒牙關咬出血來，仇恨地望住唐飛：
“可以簽協議了吧。”
“哈哈，陳兄，是爽快人。我隨便說說的，你怎麽當真了呢？”
唐飛笑著，回頭吩咐道：
“快準備好紙筆，我跟陳兄簽協議了。”
目睹陳子柒活生生被打斷雙腿的慘狀，唐家上下隻覺得出了口惡氣，並不覺得過分。
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隻少不多。
唐顯山嗚嗚低聲哽咽著，感動得一塌糊塗。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兒子成了敗家子，人稱狗嫌，唐顯山受盡了屈辱。
可現在，都變了。
兒子站了出來，不但在努力振興家業，還有勇有謀，不畏強權地有仇報仇。
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好啊，好。”
唐顯山斷斷續續地嘀咕著：
“孩兒他娘，你看見了嗎？咱們的兒子，總算有出息了。”
周圍的人們指指點點，拍手叫好。
這一切，仿佛很不真實。
自古民不與官鬥。
高高在上的陳家，卻硬是被唐飛逼得自斷雙腿！
誰能想得到？
不過。
一些有心人開始搖頭了。
唐飛為了報仇，爽快是爽快了。
可他買那麽多的硝石，錢從哪裏出？
以陳子柒的家底，都要借那麽多的錢才夠，就算打了兩折，一部分硝石已經製成了冰塊。
這也不是元氣大傷的唐家能夠完全負擔的。
“敗家咯，又在敗家咯。”
有人小聲地評價。
“哼哼，以前是花天酒地的敗家，現在倒好，為了口閑氣敗家，唐家我看離完蛋的日子不遠了。”
這話一出，許多人認同。
周承安躲在人堆裏，膽戰心驚看了陳子柒斷腿的全過程。
他後怕的抹冷汗，不聲不響地溜了。
賣個硝石竟然要打斷腿，這買賣，老子不幹。
反正老子的存量不多，又沒有欠一屁股債。
溜，趕緊的。
那邊。
陳子柒受著鑽心的痛，勉強撐到協議寫好，簽字畫押完。
他兩眼一翻，當場暈死過去。
唐飛派人把他送回陳府的門口。
人們也就散開了。
等到激動的心情逐漸冷靜，唐顯山又後悔了。
“兒啊，這買賣不劃算，硝石現在根本派不上用場，你為了今天報仇，從錢莊借了不少的銀子吧。”
“哎，這可怎麽辦好，爹應該阻止你的。”
唐顯山長籲短歎地說。
也就是因為剛才的舉動，確實非常痛快。
否則，唐顯山會破口大罵起來。
唐家的人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個個變得垂頭喪氣。
少爺拚盡了全力，是出了口氣。
可將來怎麽辦？
陳子柒借債還不起的下場，可是敗在眼前的。
“大家不必多慮。”
唐飛輕鬆地笑笑，神神秘秘地道：
“硝石，不止能製成冰，還有其他的用途。總之，過一段時間，我就能靠著硝石，再狠狠賺上一大筆！”
唐飛的話，現在眾人都深信不疑。
“少爺，您到底打算這麽做？”
“是啊是啊，好奇的心裏癢癢了，說說吧。”
眾人都豎起耳朵，想聽唐飛的下文。
“暫時保密。提前說出來就不靈了。等著瞧。”
見唐飛信心十足。
唐顯山轉憂為喜地不住點頭：
“兒子，你拿主意，爹放心。那個陳子柒，嗬嗬，估計得半年起不了床，誇嚓一聲，響得真痛快。”
過來剛入東林書院的田小基，深有同感地評價說：
“嗯，陳子柒夠狠的，那一下子，照我看會成個瘸子。”
唐飛聽了一驚。
好家夥。
陳子柒對自己都這麽狠，那以後肯定懷恨在心，得加倍小心了。
隻有管家李通還在心疼銀子。
“老爺，少爺，那麽多的銀子，還有借的債，就為條腿，不劃算啊。”
不過，沒人理會他。
……
陳家。
唐家的人把他丟到門口就走。
陳子柒雙腿染紅，昏迷不醒地送入房中。
得到這個消息，陳伯恭高興得笑出聲。
陳家，遲早是他的了。
等到晚上。
陳子柒才悠悠地醒來。
父親陳豐，還有大哥陳伯恭，都在床前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