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南郊祭天回来之后,他就问侯莫陈崇:“梁国公,你家女儿真的是本事,今天算是为大乾立下了不世之功,且不说他为大乾挣来了一万匹战马,就说她在各国使节面前,挽回了大乾的面子,仅仅这一点,陛下就会给你记一个大功劳啊。”
侯莫陈崇今天心里一直美滋滋的,他也没想到自家女儿居然这么出息,当着这么多饱学宗师太学博士,侃侃而谈,见识深远,宏论滔滔,简直堪称智者,他也真是感觉老怀安慰呀。
“大王过奖了,我这个丫头吧,你别看她平时不着调,但其实那都是表面现象,这丫头背地里就喜欢读书,什么诗文音律样样精通,我是个大老粗,这些也不懂,没想到她居然成长到了这种地步,这也是朝廷社稷之福啊。”
乾恭宪心想扯淡,你那个姑娘是什么料子我心里还没数嘛。
可是侯莫陈崇这样说,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得说道:“哦,你家女公子的确资质超群,我也是非常佩服的,就是不知道她拜的是哪位老师,是太学博士,还是哪个学派,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啊,哎呀,你不知道啊,这个孩子就是太好学,一天不读书浑身都难受。前段时间她还带着家里的奴仆,去祖国各地游历,玩赏山川大河,游学四方,据说和七大书院各大学派的宗师都有过切磋,至于拜了什么老师,倒是没听说过,哎呀,其实有些资质超卓的人是不用拜师的嘛,”
乾恭宪愣了一下:“她去外面游,游学了?”
其实乾恭宪是想问他,侯莫陈羽凌去哪旅游了?可是侯莫陈崇现在膨胀的很,所以就改口成了游学。
“是啊,这个丫头经常跟我说,恨不生为男儿身,空负了一身的才华,所以既然不能治理天下,就游历天下吧。这不就出去游学了嘛。”
“去了哪里?”
“什么蜀中的紫云书院,凉州的河西学派,说是都去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是个大老粗,她说了我也不懂啊。”
乾恭宪一听根本就问不出什么,这老小子一味地吹牛掰,根本没有一句靠谱的,把她家闺女都吹上天去了。所以只能说恭喜你生了个好女儿什么的,也不再往下问了。
这时候,侯莫陈崇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连忙说:“大王,上个月怀宁公薛佑,不是病逝了嘛,这兵部尚书的位置,一直空着,我想现在不是正在和齐国人开战嘛,是不是让老夫补上这个空缺啊。”
侯莫陈崇虽然是上柱国,梁国公,开府仪同三司,一大堆的头衔,也是开国元勋,但这些年以来混的一直不怎么样,只靠着依附于齐王乾恭宪才能屹立于朝堂之上,不然没准早赋闲回家了。
而兵部尚书这个职位,却是个实职,拥有巨大的权利,而且有非常厚的灰色收入,尤其是在战时,那是能大捞银子的。要不然他那五百多姬妾,一千多歌姬,每天靠什么来穷奢极侈。
而且他也不甘心就这么默默无闻下去。
一旦当上了兵部尚书,他就掌握了一部分郡兵和边军,就连乾龙护也得稍微高看他一眼了。
乾恭宪摇头:“不好办啊,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大丞相的亲信杨标,大将军权景宜,开府仪同三司姚岳,大将军贺若敦,甚至是蜀国公尉迟迥也都在盯着这个位置,我也正在想办法呢。”
“尉迟迥,尉迟迥是太祖皇帝的外甥,乾龙护怎么可能让他当兵部尚书,他连想都别想,根本没戏。”侯莫陈崇说道。
“可是其他的三个人,都是大丞相的亲信啊。”
“杨标驻守邵州十多年了,那里是东线边境,跟齐国接壤,现在要打仗了,乾龙护也不可能把他调回来吧。”
“那么就剩下权景宜和姚岳和贺若敦了。”乾恭宪也希望侯莫陈崇能够当这个兵部尚书,那样他的实力就会更加雄厚。
“权景宜和姚岳还有贺若敦都位列十二将军,论资历姚岳最浅,贺若敦战功最高,而权景宜为人谨慎,做事情很少出纰漏,又是口甜舌滑之辈,很得乾龙护的欢心,他们三个全都是乾龙护的心腹,我看梁国公你可能没戏呀。”
“别,别呀。”侯莫陈崇一听就急了:“大王,您在陛下和大丞相的面前都是能说的上话的人,您可得给我想想办法呀。”
乾恭宪不是不肯想办法,他是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叹息着摇头:“不如,你回去问问你家女公子,她如此的足智多谋,没准会有什么办法。”
“哎,对呀。”侯莫陈崇一拍脑门:“我这就回家去。”
等侯莫陈崇转身走了,乾恭宪就望着他的背影冷笑起来,心想,这个老小子不会是藏着背后的高人不想告诉我吧。
侯莫陈崇回到家里的时候,乐的嘴都瓢了,把家里所有的姬妾歌姬儿女全都召集到了院子里,告诉大家今天家里有喜事儿,人人都有赏赐,每个人按照级别,从一贯钱起步,一直到十两银子不等。
那些姬妾都叽叽喳喳的问他有什么喜事儿,他就把今天南郊祭天的事情宣传了一遍:“你们听着,咱们侯莫陈家今日露脸了,立大功了,我女儿侯莫陈羽凌替家里光宗耀祖了,很多年了,咱家没有出过这么大的脸了。”
想当年侯莫陈崇跟随太祖征战沙场,也的确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不然不可能到今天的位置。
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自从赵贵被诛杀,宇文护掌权以来,对他们这些元老防范严密,不断打压,他们就再也没有了显赫的机会,八柱国大部分老死,赵贵独孤信被诛,目前剩下的就是他和于瑾。
于瑾去教书育人了,他则被光荣的授予了光禄寺卿的职务,去管食堂了。
近些年出头露脸,今天还是第一次。
“哎呀,大小姐真棒啊,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是啊,咱家大小姐就是有才,这下子咱老爷可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