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有所不知啊,昨日那群强盗闯进了京兆府衙门,打杀了衙役和狱卒,还妄想劫持人犯,若不是下官晓以利害,令他们畏罪而走,只怕事情已经不堪设想。下官自身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是这京兆府乃是朝廷公器,若是此事不加追究,只怕法令**然无存,也让人耻笑啊。”
“说的好,我们来就是处理这件事情的。”尹公正撇嘴一笑。
司马无难心里更踏实了,一心等着看那个低贱的赘婿怎么死,于是便快走了两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监牢门口。
这时候,昨天幸存下来的衙役也凑了过来,纷纷向贺娄子干控诉昨日的暴行,说的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好了,本将军已经知道,自会秉公处理。”贺娄子干说完之后,继续带着人向前走去。
王颁和那老者看到又来了一大群官兵,顿时神色紧张起来。
他们替韩春暗暗感到可惜,年纪轻轻,学究天人,又是这么大仁大义,德才兼备,居然就要死于小人之手。
“大人,这位小兄弟是冤枉的,那些人不是来劫他的,是来劫我们的,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王颁扶着栅栏喊道。
“是啊,他的案子也有蹊跷,我们这里的人也都可以证明,这位府尹大人还曾经向他索贿,你们要明察秋毫啊。”
“屁话,都给我住口,你们全都是一伙儿的,一个都跑不了。”司马无难怒道:“你们这些南梁的贱民,这小子就是来营救你们的探路的,你们都是反贼,都应该诛九族,等死吧,全都等死吧。”
说完,他又转过头对贺娄子干等人说:“诸位大人,这人犯是一名赘婿,而且犯了杀人罪,案子是长安令转到下官这里来的,下官连夜秉公处理,查实无误,才判了他死罪,里面没有半点曲折。”
“但现在本官又发现,这里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应该把这些反贼全都杀了一个不留,不,应该剐了,然后诛杀他们九族。”
只有这样,司马无难才能解恨,才能保全面子。
“另外,那长安令也是朝廷命官,做为他的上司,下官对他知之甚深,此人为官一向清廉勤勉,严于律己,断案明白,从没有出现过纰漏,可惜呀,他一片忠贞,居然也遭了毒手,实在是令忠臣寒心啊。”
说着,司马无难还抹了抹眼泪。
尹公正点了点头:“不错,案情我们基本上已经清楚了。”
司马无难心里偷笑。
而王颁则急切的说:“诸位大人,你们不能偏听偏信,官官相护,这位小兄弟,是一位大才,我们跟他根本不认识,你们不可以就这么草率办案,若是杀了他,也是大乾朝的一个损失,还请诸位大人三思啊。”
“住口,你这个低贱的奴隶,来人,给我打。”司马无难气急败坏,喝令衙役进去教训王颁。
“府尹大人何必跟一名死囚一般见识。”尹公悠闲地笑道。
“是是是。”司马无难赶紧举手阻止:“算了算了。”
司马无难对着贺娄子干拱手:“大将军,鉴于案情清楚明白,此人又是一名低贱的赘婿,审问也无须太繁琐了,关键是那些造反的匪徒,还请大将军通令全国,急速捉拿。另外把此人的家人也都抓来,杀个干净。”
贺娄子干表情严肃,目不斜视,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手令:“所有人跪接大丞相令。”
司马无难冲着韩春发出一声得意的冷哼:“你小子,以为勾结一群匪徒就可以肆意妄为,这下好了吧,本来只要杀你一个人的头,现在可是要全族死光了,哈哈。”说完,赶紧跪在了地上。
其实,不仅仅是司马无难这么想,就连南梁的这些战俘,心里也认为韩春可能是啸聚山林的匪徒,不然谁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啊。
他们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韩春昨夜为什么拒绝逃走。
贺娄子干展开手令,朗声念道:“现已查明,京兆府府尹司马无难勾结江洋大盗,意图劫狱,罪不容赦,立即格杀,明正典刑。”
“下官多谢大丞相恩典——”
司马无难得意洋洋的叩拜,可是一个头刚磕下去,立即就感觉不对劲儿了,他茫然的抬起头:“大将军,念错了吧,该死的是这个低贱的赘婿啊。”
“没念错,你自己看看吧。”贺娄子干把手令扔在地上,司马无难拿起来一看顿时蒙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来人,执行命令。”贺娄子干说道。
史静一伸手就揪住了司马无难的脖领子,狞笑着说道:“司马大人,手令都看清楚了,这下死而无怨了吧。”
“不不不,将军,这件事情搞错了吧,下官才是受害者,勾结匪徒的是这个低贱的赘婿还有这群南梁余孽呀。”
“那我可不知道,这是大丞相的命令。”
“不不不,一定搞错了,两位将军,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哥是司马消难荥阳郡公,我们家跟京兆韦家那可是姻亲关系,我这样的人杀不得呀,杀不得呀。”
“难怪你能做京兆尹,原来走的是韦家的门路,这样你们就可以互相照顾喽。”史静耸了耸肩膀:“但是没有用啊,韦孝宽管不了大丞相!”
“可这是为什么啊?”见史静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司马无难全身都哆嗦了,汗如雨下,脸色苍白。
“去问阎王爷吧。”史静右手攥住刀柄,猛地一刀捅进了司马无难的胸膛。那些衙役们吓的全都跪在地上哆嗦起来。
“你们都听到了,司马无难勾结匪徒,企图劫走这些南梁的余孽,他的阴谋已经被大丞相府洞悉,还敢心存侥幸,砌词狡辩,你们中间不会有人跟他有所勾结吧?”贺娄子干转头藐视众衙役。
“没有没有,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大将军明察呀。”衙役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说道。
其实,昨天苏威他们杀进来的时候,已经把衙役和狱卒杀的七七八八,现在剩下的也就三四个了。这还是提前见机的早提前躲了起来,不然也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