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哈哈,那么说,你还真有几分才华了?”云古松失笑道。
“看跟谁比。”韩春淡然的说。
云古松撇了撇嘴:“那你这么大的才华,怎么只做个教书先生啊,也没考个科举,争取入朝为官,可不要说你淡泊名利呀,年轻人,恐怕没人信。”
“哈哈。”他这番话说的有理,仿佛正中要害,所以一些士子便随着他的节奏大笑起来,以此奚落韩春。
“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文章盖世,孔子困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垂钓渭水。我只是命运有些不济,但这一切都只是暂时。”韩春对众人拱手:“各位士子,我有一首诗,与各位共勉。”
“哈哈,你是认识几个字,但也只是市井之流罢了,要说到作诗,我诗仙可以断定,以你的水平,若是拜个名师,二十年之后,可以略有小成啊,哈哈。”
韩春闭目养神,念诵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首诗大气磅礴,壮志凌云,是韩春用李白的两首诗拼接出来的,所以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在意境上,亦或是在艺术价值上,都达到了巅峰的状态。
只要是懂诗的人,立即就会被它勾魂夺魄,惊为天人。
静,安静。
好半天没有声音,直到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好,众人才全都站了起来。
“先生大才,我等佩服不已。”
“请问先生高姓大名,我等都愿意与你结交。”
“真乃神来之笔啊。”
“在下,韩春!”
这时候,韩春终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而欢呼雀跃的人群,也莫名其妙的冷静了下来,只听有人说道:“韩春,我怎么听着耳熟儿啊。”
“是啊。”
“——那不是诗仙的笔名嘛。”
“怎么兄台这么巧,你也叫韩春?”
“我生来就叫韩春,但此事也没什么巧合,倒是有些无耻。”韩春从旁边的书桌上,抄起纸笔,就在纸上写下了《咏柳》这首诗,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诸位请看,我这笔记和你们在白鹿学宫看到的那一张上面的笔记,没有什么差别吧?”
这些人里面,不乏书法上有小成的人,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是出自同一人手笔,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承天街上的咏柳,乃是韩春先生所做,根本就不是诗仙的作品,我们全都被骗了。”有人突然愤怒的喊道。
“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事,我等读书明理,受一些戏弄不要紧,却险些使得韩春先生蒙羞,此乃文坛大忌,我看今天一定要诗仙给个交代。”
这些人醒过神来了,纷纷转头把愤怒的目光看向云古松。
而此时的云古松正端坐闭目养神,手里摇晃着羽毛扇,优哉游哉的。
“请诗仙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等放肆!”云古松慢悠悠的说道:“其实此事异常简单,你等并非被我请来,我的笔名也的确叫做韩春,我也的确写过一首叫做《咏柳》的诗,只是不是这一篇罢了。谁能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我也只能说实在是太巧了,都是天意吧。”
云古松忽然睁开眼睛:“其实也怪你们鲁莽,都没有把诗篇交给我,让我先过目一遍,否则岂会如此啊,都怪你们。”
“这,这——”学子们被他这套理论说的,一个个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韩春也是哭笑不得。
而襄平则干脆憋不住,笑的花枝乱颤起来。
“世上之事,非常难说,没什么好可笑的,你等还是太年轻,经历太少,所以心里难免质疑,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见怪不怪了。好了,我也累了,你们全都散了吧,去吧去吧,都去吧。”
“慢着。”
这时候韩春突然叫停,大声说道:“我的答案还没有揭晓。”
“哪有什么答案,不过是戏言而已,老夫实在是累的不行了,腰酸背痛腿抽筋儿,你们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年轻啊,而且我还得上茅房呢,这帮小孩儿,岂有此理,去吧去吧。”云古松实在是不想继续留下来了,就想溜到后房去。
可是韩春却并不想让他走,因为他俩还有赌约呢,云古松可是说了,谁要是有答案就拜谁为师啊。
“请老先生暂缓半步。”
“不行,我尿急了,必须上茅房。”云古松翻了个白眼儿:“而且即便你有答案,谁能说你就是对的,此事,今天肯定是办不了了,那你要真的想继续赌约,那你必须是至少也要有十位宗师在场品评作证,才行吧。”
韩春知道他耍赖,但是也没有办法,没有评委团,他随时都可以耍赖,这事儿还真办不了。
可是韩春也想趁机击败这个徒有虚名,沽名钓誉的老东西,给白鹿书院的扩招工作,打一下铺垫,提高一下知名度。
所以他扬声说道:“今日得见诗仙,三生有幸,老先生就这样走了,实在让大家太过于失望,无论如何也请老先生赋诗一首啊。”
“就是,请老神仙赋诗一首。”有人起哄说道。
云古松心里恨透了韩春,表面却还在忍着:“作诗乃是情之所至,现在老夫没有这个兴致,如何能够硬来,还是改日吧。”
“那我挑战云先生如何?”韩春见留不住他,被逼无奈,大声说道:“我韩春要挑战诗仙云古松老先生,就以门外的修竹作为题目,我们每人七步成诗,一比高下,不知道老先生敢应战吗?”
云古松顿时钉在了原地,他知道这回非应战不可了,因为按照书院学宫的规矩,凡是来上门挑战的,必定要应战,凡是避战者,从此就不能再执教,还会沦为众人笑柄。
输了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就是一些彩头罢了。
云古松也并非全都是浪得虚名,当下也没太把韩春放在眼里,气愤之下,猛地转身:“好你个黄口小儿,班门弄斧,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老夫要是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境界,你以后恐怕更加狂妄无知,好,老夫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