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早就猜到了秦元肯定会这么说，所以看上去很平静。
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沉默良久之后才终于开口，“比如呢？”
“老孟头作为古陨的核心人物，当初为什么要加入秦家？”
这个问题对黄老来说，真的算是很犀利了。
但他也没打算拒绝回答，而是笑呵呵的反问道：“小元，你觉得老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秦元抽了抽眼角，心想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来问你了。
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黄老笑着出声问道：“那你知道，你所在的秦家前身姓什么？”
“战？”秦元不太确定的回道。
他也只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过，具体什么情况完全不知情。
就见黄老点了点头，“没错，秦家的前身是战族。用战姓在古武界立足了四百多年。”
黄老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秦元神色微变，立刻出声问道：“战族？四百多年？为什么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他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古武界，还存在战这个姓氏的家族。
就觉得像是凭空捏造，充满了莫名其妙。
“那是因为战这个姓氏，已经被古武界头部的那几个老东西除名了。”
提到除名，黄老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悲愤。
然而悲愤之余，还显得有些悲哀。
偌大的战姓世家，曾经古武界如战神般的存在。
守护着古武界不被那边所入侵。
到头来却成了古武界的背叛者，被除名以外还要灭了整座世家。
被迫之下，又重新改回秦氏在小小的临江苟且偷生。
本以为这样隐姓埋名，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最后还是落了个被灭族的惨痛结局。
秦元有些懵，从没想过原来自身所在的世家曾经这么辉煌。
不是指两千多年前的秦朝时代，而是数百年前的战族。
如同战神，长盛不衰的守护着古武界。
却没想到反被古武界当做罪恶世家，想尽一切办法也要铲除。
“为什么要守护古武界？古武界发生过什么？”
直到这一刻，秦元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古武界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不对，是对自己被后的世家和老孟头，了解的太少。
他忽然很好奇，古陨是如何出现的？
若是没记错的话，好像也是四百年前正式创立？
“你知道除了古武界以外，还存在比我们更强大的另一座世界吗？”
“什么？！”秦元迷茫的问道。
“古神界。用现代话来说，是比我们古武界更高一个维度的存在。”
“古神界？我好像确实有听别人提起过，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地方并不知情。”
黄老继续出声解释，“你可以把古神界当做是古武界的母地。我们生活在地球的古武者，是被他们遗弃或流放的子民后代。是被他们所瞧不起，如同蝼蚁般看待的生物而已。”
“……”
秦元沉默了。
这些话里所涵盖的信息量，简直让他的大脑快要爆炸。
就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的知识点，突然颠覆了你的世界观。
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崩塌，却又只能无力的承受着。
“古神界后来发现我们古武界生存的地球环境，正在逐渐改善变好，资源也比以前更加丰富。于是就把我们当成了，只要想起来就会过来霸占一些的药田。但却没有人敢出面反抗。”
就算黄老不说，秦元也该知道不反抗的究其原因肯定是太弱了。
都被视作蝼蚁了还拿什么去对抗？
“所以我背后的战族出面了？”秦元有些惊讶的问道。
虽然结果很惨烈，但他着实没想到自己所在的世家还有这样一面。
曾经第一个站出来反抗古神界。
黄老每每回想这一切时，都会感到头皮发麻。
哪怕也是从古籍中看到的资料，却能一下子回到那个时候。
战族选择了挺身而出，守护着古武界与古神界的入侵者对抗的场景。
“然后呢？”秦元问道。
其实他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就是想要得到真正的答案。
“枪打出头鸟。就算当时的战族再强，也不可能是古神界的对手。因此古神界派出了三名巅峰武尊，扬言要灭了古武界。古武界众多势力就联合起来，把战族出卖给了古神界。”
“哈哈……”
秦元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各种嘲讽和悲凉。
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是被古武界出卖。
也怪不得每次提到战族时，很多老牌势力的高层都会支支吾吾。
又有很多人，把战族当成古武界的污点来看待。
倘若大家都成了古神界的狗。
为了以表忠诚，这么做也算是再正常不过。
“所以古陨是……”
不等秦元说完，黄老点头回道：“没错，古陨就是一干人等，为战族忿不平而创建的势力！”
古陨的出现，至始至终都被当成罪恶的势力来看待。
那不是因为古陨最初创建时，就是罪恶。
而是被古武界所容不下，因此才会敌对。
最初的古陨只有一个派系，那就是逍遥。
是古武界一次又一次的让古陨失望，最后才从而分裂出的灭古一派。
“那隔壁的战长老，是战族的成员？”
秦元从一开始就很在意战长老，也始终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最初也没多想，现在却越发觉得对方可能来自战族。
可惜，黄长老给予的回答是否定的，“老战只是一个对你们战族，忠实狂热崇拜的存在。”
“至于这样的人，其实不在少说。而且他们大多都在隔壁。”
黄老的解释，再度令秦元感到震惊！
原来对战族真正最忠心的，居然会是隔壁的灭古一派。
只不过这种忠心，经过多年的发展以后开始变味。
“我懂了。老孟头之所以加入秦家，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对么？”
毕竟老孟头出现的时机真的太奇怪了。
但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为什么老孟头给我的感觉，连武王都打不过？”
“那是因为他在加入秦家以后，遭遇协会总部之人的重创！！！”
黄老忽然间双目赤红，强烈的愤怒自体内散发而出！
可就算是这样，上头也明令禁止为老孟报仇。
这件事被压了下去，成了隔壁的笑柄。
“协会总部？”秦元立刻想起了参加古武大比时，结识的总部大长老。
还有跟在其身边的高层们，给他的感觉都还不错。
当然，那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真实身份。
倘若知道的话，结果肯定又不一样。
办公室里的气氛忽然开始变得沉默。
黄老没再说话，秦元也没说话。
前者不愿想起，后者感到无语。
无语中又充斥着愤怒和不甘，为什么战族守护古武界却反而要被当成罪人？
这很可笑，却也知道这条平反路要比覆灭临江古武界还要难走。
准确说是要比登天还难！
只要达到武皇境，就能飞到数百米以上的高空。
然而为战族平反就等于巅峰整个古武界。
就他目前而言，还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终于，黄老率先开口提醒道：“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可以，我第一个支持你。但以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除非你能成为半步大武宗，甚至踏入真正的大武宗。这样你才有资本去摧毁他们。”
然而黄老也很清楚，这其实就是一段安慰人的话。
他现在就是大武宗的境界，然后呢？
别说去巅峰古武界，为战族平反。就连隔壁的灭古都没办法处理。
两派都有多名半步大武宗和大武宗坐镇。
动一发而牵全身，所以谁都不能先动。
何况古陨若是发生了内战且被古武界知晓，平反的事情可能将变得遥遥无期。
“原来如此。”
秦元终于明白了战族和秦家的所有真相。
同时也知道了，孟老头加入秦家的缘由。
他笑了，看上去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来之前他还很担心，老孟头是为了某些利益才故意加入秦家。
如果是这样，他将不知道该如何再去面对山顶的那座墓碑。
现在真相彻底解开。
他可以再次前往那个山顶，带上美酒佳酿与之对饮。
还要告诉对方，战族的事情不会就此埋没。
终有一日，会让全古武界的人知晓战族的过往。
“如果你真的想为战族平反，还要做好另一个准备。这条路，将要比之前的都难走。”
黄老还没说出原因，秦元便出声回应，“黄老想说，我将随时面临古神界的报复？”
“没错。据我所知，那边武王遍地走，武皇也是多如牛毛。至于半步大武宗几乎每座势力都有。这样的地界不是我等能够轻易为敌。所以你若选择了战族的老路，就要做好随时被灭杀的可能。”
话是这么说没错。
黄老同样也很清楚，以古神界那群家伙的孤傲自尊。
在秦元还没真正成长起来，是不屑于出面的。
最多就是派上一两个实力还算不错的家伙，也不可能轻易杀掉秦元。
“我明白，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么？”
秦元的话听着是在询问，实则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要为战家，为孟老头报仇。
如果就这么甘愿苟活一世，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黄老对于秦元的决心，感到相当满意。
龙卫队说白了，其实就是为秦元创立。
还有逍遥一派的其余几名绝对高层，他也会试图说服。
至于灭古那边，想着也是时候该解决其中的矛盾了。
只需要秦元的一句话。
古陨就会成为对方身后，最坚实的那面后盾！
“小元，等你踏入大武宗的那天。老夫可以保证，古陨必将全体为你效犬马之劳！”
黄老的声音慷慨而激昂，但秦元并没打算这么做。
他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不被看好的小辈。
平时合作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关系。
要让他继承古陨，必然会造成内部的巨大矛盾。
与其这样，倒不如和自己即将创建的势力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