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话音在四周回**。
满脸紧张的孔鬼王跟江撼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
显然他们没想明白，为何陈凡会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毕竟在他们眼里，千里府主停下了最后一道指决，那就是反派特有的嚣张。
就是反派占尽了天时地利，然后开始放的嘴炮罢了。
只是千里府主却是顿了一下。
他看着陈凡，不由得流露出了抹苦笑：“师弟啊师弟，你真是让我输了一个赌注啊。”
“为什么？”陈凡皱眉。
千里府主没有说话，只是冰冷的看着陈凡：“你有一天，会明白的。”
话音落下的刹那，千里府主打出了最后一个指决。
而最后一个游魂，猛然冲进了雕像之中。
刹那间，雕像开始颤抖、龟裂，紧随而来的，就是崩塌！
“陈凡你的确很聪明，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千里府主掏出了把匕首，沉声道：“很快...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
在话音落下的刹那，他握着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陈凡瞳孔颤抖，立马拿出了黄符，大喊道：“定！”
只是他手中的黄符，很快就结了血痂。
千里府主的手中，也有张布满血笳的黄符废纸。
“不...”陈凡没有心思，去理会崩塌的雕像。
他只是猛然朝着白衣少年冲去。
在千里府主离开之前，他将匕首插进了心脏。
然后冲着陈凡招招手。
“再见，师弟。”
话音落下的刹那，白衣少年挣扎的眼神，变得清明和痛苦。
他捂着胸口，无力的从半空跌落。
胸口涌出的鲜血没有喷涌，而是浸湿了那身白衣。
他就像是断线的风筝般，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
“师父！”
陈凡没有时间再去理会逃跑的千里府主，而是立马接住从半空落下的师父。
他安慰落地，紧张的将师父轻放在地上。
“不...”
“师父，你不会死的，我保证。”陈凡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声音哽咽。
他手颤抖的拿出了黄符，但是却被一只手给按住。
木讷的白衣少年，疲惫的睁着眼睛，瞳孔连聚焦都变得困难。
“别救我。”
“我若是活着，如何对得起我自己的决定？”
白衣少年按住陈凡的手，缓缓低垂在地，他的最后一句话，还在陈凡耳边回**：“有你这位弟子，我便没有遗憾了...”
“师...师父...”
陈凡轻唤了一声。
但是逐渐冰凉的白衣少年，并没有回答他的呼喊。
那双眼已经无法闭上。
陈凡死死握着天地敕令，甚至就连那黄符，都被捏得粉碎。
之前他没有去见师父的最后一面，就是他知道，自己会利用天地敕令，救活师父。
可他也明白，师父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做好了坦然死亡的准备。
毕竟在风水师这行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得到善终。
陈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勒住，这是打心底的难受。
但是他从来不会哭，只是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发现那位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人，已经不见了。
而现在，本来就离开他一次的人，现在又离开了。
陈凡很想自私一次，但看着掌心的黄色碎末，他苦涩的摇摇头。
“陈老弟...”
江撼站在陈凡身边，想要将陈凡搀扶起来。
陈凡摆摆手，自己缓缓站了起来。
他看着不远处，已经碎裂的石像底下，出现了个狭小的洞口。
“孔秘书，我师父的遗体，就麻烦你帮忙厚葬了。”陈凡转头看向孔鬼王。
孔鬼王坚定点头：“放心去吧，接下来我帮不上什么忙。”
“江老哥，跟我走吧。”陈凡对着江撼微微颔首。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着朝洞口走去。
头顶漂浮的万千游魂，此刻都没有动，而是在头顶盘旋。
孔鬼王抬头望天，看着漫天游魂，皱眉道：“这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江撼挑眉，用下巴冲着陈凡扬了扬。
“那才不是什么好兆头。”
“现在的陈老弟，让我觉得不一样了。”江撼苦涩道。
孔鬼王低垂着眉宇，眼底闪过了一抹愧疚。
到头来，他们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
只是亲眼见到了，发生在陈凡身上，不可阻止的遗憾。
陈凡一路走到洞口，站在入口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后生，我很抱歉。”
人皇右臂深沉的声音，又在陈凡脑海中回响：“但是不要下去，距离越近，我能够记起来的东西，就更多。”
“我的躯干，是没有中和的恶鬼。”
“是...”
“世间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