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
“江兄有救了！有救了！”
孔鬼王看着漫天的黄符，激动出声。
“嗯，有救了。”陈凡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师父就算死了，也在帮他。
看着飘散在半空，最终沉稳落地的漫天黄符。
陈凡知道...
师父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索性陈凡没有犹豫，他拿起黄符，夹在双指间。
但是就在陈凡打算施咒的时候，他顿了下。
“不行。”陈凡皱眉。
“陈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孔鬼王迟疑问道。
“天地敕令能够在瞬间恢复江老哥的身体，但是他承受的痛苦，却是刻在脑海。”
陈凡沉声道：“这疼痛，足以将一个人瞬间压垮，就是俗称的脑死亡。”
“那江兄不就成植物人了？”孔鬼王诧异道：“陈先生，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陈凡看着满脸苍白，气若游丝的江撼。
他深知，若非江撼是一流武者，否则的话，江撼压根就撑不到现在。
就算是一流武者...
江撼撑到现在，也可以被称为奇迹了。
沉思片刻，陈凡微微颔首：“有。”
“这痛苦是无法消除的，因为这是江老哥所经历的。”
“但是我可以把这段记忆，隔绝起来...”
“就像是，失忆。”
孔鬼王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果然陈先生你有办法，只要江兄想不起来，这不就结了吗？”
陈凡看了他一眼，有些沉默了。
刹那间，四目相对。
孔鬼王迟疑道：“可是...江兄会想起来的，对吗？”
“嗯。”陈凡微微颔首，沉声道：“只是江老哥会什么时候记起来，我也无法确定。”
两人看着躺在地上的江撼，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们对视一眼。
孔鬼王眼神坚定，颔首道：“陈先生，动手吧。”
陈凡手中的黄符，开始燃烧。
满脸苍白，面带痛苦的江撼，浑身开始急速抽搐。
而陈凡的口中，念出了生涩难懂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呢喃，五官都写着痛苦，浑身抽搐的江撼，开始变得平静。
就像在襁褓中熟睡的婴儿一般。
随着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陈凡手中的黄符，也已经燃烧殆尽。
“陈先生...可成了？”孔鬼王犹豫着问道。
“成了。”陈凡微微颔首：“接下来只需要等江老哥醒过来就行了。”
孔鬼王不由得松了口气。
就在他正想要开口，询问陈凡这坑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江撼茫然的睁开眼。
他看着陈凡跟孔扬帆，嘴角上扬：“我...”
“撑过去了吗？”
陈凡扬起了抹笑意，“江老哥，你成功了。”
......
...
转轮司。
后花园。
正在浇花的白发老者，突然歪头看了眼盘坐在地的千里府主。
千里府主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
他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看。
“呵呵，看来你输了。”白发老者淡然笑道。
“输了吗？”
千里府主微微摇头：“这件事，不管如何我都是赢的。”
白发老者眼神平淡。
他看似在浇花，但是早已卜算到了阴间大地正在发生的事。
其中就包括了，陈凡未曾弑师弑父，也没有让灾厄从地洞之中出现。
原本必输的局面，却是被陈凡盘活了，甚至千里府主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是么？”
白发老者笑道：“为何我看，你是输得体无完肤啊。”
“二伯，你误会了。”千里府主慢慢站起身。
他看着白发老者，沉声道：“之前便说了，无论陈凡打没打开人皇脉，我都赢了。”
白发老者皱眉。
虽然他知道，人皇第四脉的结局。
现在的人皇脉开启，对比无数游魂入侵阴阳两界，陈凡弑师来说，已经是完美结局了。
但是他不明白，千里府主哪里来的自信？
按照他对千里府主的印象看来，千里府主不是一个虚张声势的人。
白发老者沉声问道：“我漏掉了什么。”
“呵呵...”
千里府主淡然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人皇脉。”
“人皇脉？”白发老者眼底闪过了抹疑惑。
对于人皇第四脉，白发老者知道陈凡在跟千里府主的交锋中，算是大获全胜。
但是，为何千里府主说，他的遗漏乃是人皇脉？
这怎么都说不通....
除非！
千里府主所言的，不是人皇第四脉！
“第五脉...”
“头颅锁于九重天。”
白发老者的话语凝重得，仿佛能够凝出水来。
“二伯，看来你还没老，还是说风水师越老越厉害？”千里府主笑笑。
“第五脉的开启条件是什么？”白发老者沉声道。
“二伯，喝茶？”千里府主挑眉。
白发老者面色凝重：“告诉我！”
见到对方这刨根问底的模样，千里府主的面色，也没有之前和善了。
两人对视，眼神中都充斥着战意。
最终，还是千里府主的眼神软下来。
他淡淡说道：“天地神子，也就是我。”
“打开处于九重天之上，最终的头颅脉，就能够彻底解除人皇的封印。”
“我要做的事情，是二伯你想象不到的。”
白发老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世界上，未曾有人能够找到九重天，就连你也不行。”白发老者咬牙不甘道。
千里府主微微摇头，淡然道：“二伯，你向来窝在登天楼的观星台，已经固步自封许久了。”
“这些年，世界各地都出现了传闻，像什么天空之城、象族神话的众神之殿。”
“二伯，你猜最让我在意的是什么？”
不等白发老者搭话，千里府主便是说道：“仙宫。”
“当年末代人皇，举剑伐天，带着幽冥夜叉罗刹，不自量力的向着仙宫开战。”
“后来人皇战败，不知何人为他建立了人皇脉，似乎此人坚信，人皇有一天会被复苏。”
“仙宫察觉到了此人的目的，所以对濒死的人皇执行车裂之刑。”
“那人带走了四肢，幽冥夜叉罗刹带走了躯干。”
“而唯有头颅，锁于九重天...”
“那就意味着，无论是那人还是夜叉罗刹，都没有能够带走人皇头颅。”
“这人皇头颅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被视作战利品，被锁于九重天之上的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