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响。
米玛阿姨从嘴里憋出了一句话。
“你不愧是他徒弟，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总是以任务，风水为主...”
陈凡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歉意，但是没有反驳。
这个世界的黑暗里，潜藏着无数的危机。
风水、厉鬼、妖邪甚至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术士。
有时候，个人的感情，别人的感情，不能放在首位。
这就是风水师...
“米玛阿姨，你对于不周山，都知道些什么？”
米玛微微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小时候，我父亲带我去了次博罗高原。”
博罗高原？
对于高原陈凡的了解不算多。
除开以前跟师父入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高原。
高原的一些地名，对他来说无比陌生。
“博罗高原是无人区。”
米玛阿姨见到陈凡满脸不解，随之解释起来：“那无人区里，没有植被，就连杂草都无法生长，连秃鹫都不愿意盘旋。”
“无数的高原人，都对博罗高原敬而远之，我年幼时，父亲带着我，到博罗高原祭拜。”
“他没有告诉我，这里是爷爷失踪的地方，但是他说了...”
米玛阿姨的脸上，顿时充满了向往。
那是最为纯净的崇拜、期待。
“曾经的博罗高原，是高原上牧民最多的地方，那里的芳草连绵不绝，那里的资源多到数不胜数。”
“不需远眺，就能够看见白雪覆盖的山峦。”
“那里...简直就是仙境。”
陈凡眼神凝重。
物资丰富之地，突然变成了寸草不生的贫瘠地脉。
这就是不周山造成的影响。
就算过了三代人，这博罗高原依旧没有缓过气，长出一根杂草来。
“米玛阿姨，能带我去看看吗？”陈凡淡淡道。
“当然。”
米玛阿姨点头，只是看着陈凡的眼神有些疑惑：“只是为什么，你会对这件事在意？”
陈凡顿了下，还是决定说实话。
“不周山，又要出现了。”
话音落下，米玛阿姨的脸上五味杂陈。
她迟疑的问道：“那...有我爷爷的消息吗？”
陈凡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苦涩。
他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米玛阿姨。
米玛阿姨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悲哀，但更多的，是高兴。
她对于这位虚无缥缈的爷爷，并没有什么感情。
毕竟这位爷爷，是在她爹还小的时候，就失踪了。
虽然听到了死讯，难免有些悲哀。
但是，至少知道了他的结局，也算是完成了上一辈人的执念，尘埃落定了。
由米玛阿姨开车，前往了博罗高原。
贫瘠的荒原，充斥着死寂。
站在车道旁，陈凡抬头看去，天空盘旋的秃鹫，在飞过这博罗高原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立马转向。
“怎么样？看出了什么吗？”米玛阿姨怀揣着双手，笑呵呵的问道。
面前贫瘠的荒原，陈凡一眼就能看透。
他眉头微皱。
“山峦层叠，分三分九，这的确是一处宝地。”
陈凡原本以为，博罗高原从富裕变得贫瘠，是风水出了问题。
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
“此地...”
陈凡话语带着几分诧异：“被吸取了所有的生机。”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吸收生机？类似于厉鬼吗？”米玛阿姨面色凝重。
在经历过厉鬼一事后，米玛阿姨对很多怪事，都有了抗体。
甚至这位五六十岁的阿姨，还想自己动手抓抓鬼。
“从原理来说，是的。”
陈凡点头，并未否认：“但是就算是一等阴差，夜叉罗刹，就算是王级的鬼王，都无法做到。”
唯一的解释。
就是此地的生机，是被夺走了。
被不周山夺走了。
只是为何会在带走特定的人时，还要带走此地的生机，陈凡有些想不通。
“等等...”
“如果说，不周山在带走人的同时，也会带走此地的生机...”
陈凡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被骗了。
江天擎骗了他。
因为江天擎从来没有提过，不周山的出现，会带走此地的生机。
像江天擎那样的风水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切。
并且从江家举家迁移，他就可以确定，江家原本居住的小山村，已经没有令他们活下去的资源了。
所以他们只有去投靠江天擎...
“米玛阿姨，我得走了。”
陈凡沉声道：“这件事里，有着蹊跷...等我将一切调查清楚后，会给你个答复的。”
那牧羊人的死，或许有蹊跷。
之前他该从江天擎的话中，听出来的。
尸体都成了骷髅，衣衫怎可不腐朽？
甚至他还能够从渔民的尸骨中，闻出鱼腥味。
当时他只顾着看江天擎的面相，认为江天擎就算是隐藏了，但是他依旧看得出来。
毕竟他跟江天擎的实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天擎隐藏只会是弄巧成拙。
但若是改变了江天擎的记忆，他自己选择了遗忘，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说的是真话。
那单纯看面相，就看不出来了。
并且也有一种可能。
一种陈凡不愿意去相信的可能。
那就是，江天擎跟千里府主做了交易。
千里府主用天地敕令，掩盖了江天擎的天机。
所以他才会看不出来。
“江天擎...”
“我宁愿你是故意不跟我说实话。”
“也不想你是跟千里府主合作啊...”
陈凡拿出手机，给江梦去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听的速度很快。
“你在哪？”
“你是陈先生吗？这么没礼貌？”江梦打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江梦！快告诉我，江天擎在你身边吗？”陈凡皱眉道。
“额，我爸？”江梦迟疑了片刻，“他昨天离开了上京，说是要去境外谈个生意。”
陈凡的心，跌落谷底。
果然，江天擎是跟千里府主合作了。
这个世界，也就只有千里府主，能够依靠天地敕令，瞒过他了。
“陈凡，怎么了吗？”江梦问道。
她对陈凡的称呼，也是变成了名字。
按照两人的关系，他们早已可以亲昵相称。
但是...
“没事...”
陈凡看了眼车窗外，他淡淡道：“我入藏了，这里风景很美，你也可以来看看，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