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成功了。”
陈凡缓缓走过来，将手搭在了渊者身上。
他苍老但是坚韧的身体，在这一刻如释重负。
陈凡指缝间的黄符在燃烧。
相比较医术，天地敕令能够直接将人给治好。
虽然代价微微大了一点...
但是陈凡也是为了验证，在不周山四周，是否可以使用天地敕令。
当黄符燃烧殆尽，渊者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完全。
只是他内心的伤势，陈凡没有办法。
陈凡看着地面的满目疮痍，眼神中充斥着悲哀。
耿河...
钟一甲...
已然气绝。
若是他们再晚来一点，就连渊者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
但是陈凡看着毫无能力的渊者，他能够活下来，简直就像奇迹。
不。
就像是仇仁定，特意放过了他。
不然的话，连这么多实力高强的封神卫队员都死了。
渊者怎么可能幸存下来？
除非是仇仁定，特意放过了他。
可是为什么？
仇仁定会这么做？
陈凡没有去询问，他没有去打扰渊者的伤感。
封神卫对渊者来说，不单单是人，是生命。
更是一种精神寄托。
是一种高于生命的信仰。
“他们不该死啊...”
“不该死啊...”
渊者沙哑的呢喃着，双膝跪地，手中捧着不知是谁的银色碎甲。
面对恐怖仇仁定的渊者，膝盖向来都不会软。
但是在面对追随他而战死的战士时，他哭了。
他没有任何架子的哭了出来。
声嘶力竭的样子，让陈凡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悲哀。
若是他再来早一点，带着江撼再来早一点...
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陈凡...”
渊者低下头，不愿意让陈凡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心底更希望陈凡记住，最开始见面时，他那般运筹帷幄、高深莫测的模样。
“千里府主，已经进入了不周山。”
“牺牲已经成了定局，伤感留给我们。”
“救下苍生的，是你！”
渊者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远处，江撼已经跟仇仁定打得难舍难分。
一人有着八九玄功，一人有着滔天血气。
两人都已经迈入了一流武者，但是却没有使用什么夸张的武技。
有的只是拳拳到肉的打击感，甚至两人都没有泄力，而是将对方的力，用身体抗住。
似乎他们在进行一种特殊的角力，谁先扛不住，谁就算数。
呵，粗鄙的武者...陈凡心道。
他能够看出来，仇仁定跟江撼现在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武者。
但是仇仁定还有血气没有吸收。
反观江撼，却是没有得到助力。
就在陈凡准备朝着不周山走时，人皇深沉的声音，又在他的脑海内响起。
“后生！让吾出来罢，吾若是不出来，恐怕又会有生灵，惨遭屠戮啊！”
“那修炼八九玄功的小子，说不定会死。”
“后生！后生！你在忽略吾！忽略吾！”
人皇的声音，从现在开始无时无刻不在陈凡的脑海中回**。
而自从陈凡不理他之后，这大名鼎鼎的人皇，就是找不到办法，只能在他的脑海中大喊，来干扰、来烦他。
这让陈凡感到一阵无可奈何。
“人皇，我不会放你离开。”
陈凡沉声道：“你离开之后，想要做什么，我很清楚。”
话音落下，原本想要辩解的人皇，瞬间沉默了。
他离开了这里，会直接拿到他剩余的肢体。
然后...
便是拿到他最关键的心脏。
有了心脏，就算没有脑袋，他也有着一流武者之上的实力。
甚至还能够使用武者没有的道法。
或许，人皇会帮他对付千里府主。
但是在此之前，陈凡不会让他拿到心脏。
拿到...陈锦绣！
现在，人皇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陈凡看了眼还在跟仇仁定缠斗的江撼，没有丝毫犹豫的朝着不周山走去。
他越过那两条石龙拱门，面前的景色瞬间变化。
看起来嶙峋的山路，变成了悠然径直的小道。
路旁不高不矮的灌木丛中，一只九色鹿好奇歪头盯着陈凡，活像只傻狍子。
它那充满灵气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为何今天，接连来了这么多只两脚兽？
见到陈凡迈步，这只九色鹿立马跳开。
而陈凡的速度极快，他在朝着山顶而去。
虽然不知道不周山的构造，但是陈凡心里很清楚。
想要充当天地之间的桥梁，那些虚伪的仙人，最喜欢将仙门放在最高点。
不周山的山顶！
山顶上，江天擎话语有些无奈。
“陈凡何时会来？”
“这钥匙，又是何物？”
千里府主双目望着山脚，负手而立。
他淡然笑道：
“金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