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的命？
陈凡的眼神，瞬间落在了邵高叶的身上。
他能够明白金背刀刀灵的想法。
充其量来说，现在的刀灵也是一块碎片。
而刀灵的碎片，分布在了人皇的碎片上。
这如何又不是一种地狱笑话呢...陈凡心中腹诽。
而刀灵会汇聚一个整体，相当于一个水瓶。
刀灵的碎片，会填满这个水瓶，但若是有其他的水进来，提前填满了水瓶。
那属于刀灵的水，就只有原路退回。
这就可以阻止陈锦绣死亡...
但是作为代价，需要邵高叶赴死。
站在原地的陈凡，心中充斥着纠结。
他选择了一边，都会对不起另外一边。
但是陈凡心里更清楚的是，他早就已经选择好了。
他要陈锦绣...活。
“陈凡，你得杀了她。”
刀灵叹了口气：“金背刀的重组无法避免，我能够感觉到，在大王身躯里的魂魄，正在朝着此地汇聚。”
“除开我无法附身的头颅。”
说到这，刀灵的声音石沉大海。
显然他不会在这件事中，再透露半点无关，却让他动容的事情。
陈凡微微颔首，他想知道，这人皇脉除开登上武者的终极之外，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他一瞬间就理清了思绪，首先人皇脉的建立，在盛唐之前。
在这之前的刀灵，都是沉睡在武脉之中。
而打造人皇脉的人，似乎很期待，看见人皇脉的重现。
不，更可以说是在推动，人皇脉的出现。
用武者终极这种诱饵，来蛊惑没有脑子，只会去自发寻找的武者。
只有武者们，会不计后果的，将世界掀得个底朝天，寻找人皇脉的踪迹。
但是遗憾的是，人皇脉的出现，就连刀灵也不清楚。
陈凡将这些一闪即逝的思索抛之脑后。
他看着邵高叶，眼底写满了歉意。
满面痛苦挣扎的邵高叶，盯着陈凡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痛苦且吃力的张开嘴：
“陈凡...看来，就算我没有理智，依旧是我输了。”
“你战胜了千里府主。”陈凡挤出了一抹微笑。
但是他眼底的歉意，却是越来越浓郁。
这歉意，让邵高叶露出了几分疑惑。
虽然她已经到了大限，但是她可是风水师，察言观色可是基础。
并且陈凡眼底的悲哀，是在为了她...
“因为我要死了，所以你在为我哀悼吗？”邵高叶呢喃道。
陈凡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的手机响了。
是王玖玖发来的消息，求他快点回到江城，因为陈锦绣不知道为什么，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甚至到了现在，陈锦绣已经没有了生气，成了活死人。
陈凡眼底，愧疚更深。
“你在...”
“为我悲哀，是因为你必须杀了我？”邵高叶迟疑道。
陈凡顿了下，缓声道：“对不起。”
原本陈凡以为，邵高叶肯定会骂他几句，但是却没想到，她只是‘呵呵’的笑了两声。
这两声内，没有悲哀，没有愤怒。
有的，是解脱。
“陈凡，别内疚了。”
邵高叶微微摇头：“像我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纵使后来的我，想着一切办法，不去记住以前的事情，开始享受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但曾经的记忆，依旧会深夜里浮现在我面前，我杀的人，我掠夺的风水，我践踏的灵兽...”
“陈凡，你杀了我，这便是解脱。”
“求你，让我解脱吧。”
邵高叶的嘴角，带着一抹苦涩，但更多的是释然。
对有些人来说，死很可怕。
但是对有些人来说，死反倒成了解脱。
陈凡缓步走过来，他的面色冷得可怕。
而邵高叶，则是朝着陈凡扬起了一抹笑意。
她活了三十年，自打记事起，她就是被培养成恶鬼的刺客。
每天接受千里府的训练，当期三十六人，最终胜出并且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
原本以为，那是噩梦的结束，但其实是深层噩梦的开始。
她手染鲜血，甚至心生向往。
只是在邵高叶幡然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只能顺其自然，继续当作千里府主的傀儡，寻找反抗之道。
而现在，她找到了...
邵高叶眼底闪过了一抹晶莹。
朝我走来的人啊，他似乎浑身带有暖阳般的温暖，有让人觉得舒适的花香。
有着，那张让人深陷的容颜。
死在他的手里，来结束这罪恶的一生...
值得了。
邵高叶只觉得自身无法再次拥有感觉，她只知道，那滴眼角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最终在这不周山的阳光之下，成为了道不大不小的彩虹。
她的生，是悲惨的。
她的死，或许能够完美...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