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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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海裏顛簸了三天,陳默一下船踏上堅實的大地,第一個想法就是好好地睡上一覺。幾天來他暈船暈得厲害,幾乎把五髒六腑都嘔出來了,回來時仍然還是暈。本來他對深海船釣就不懂,第二天休息好後,在老七的指導下,用磯釣的笨辦法釣了幾尾章紅,就感覺到索然無味了。

嚐了新鮮,陳默還是覺得釣淡水好玩一些,沉靜、淡泊、有一種寵辱不驚,從容淡定的感覺。深海船釣雖然轟轟烈烈,但比較耗體力,也比較浮躁。回過頭來,陳默也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次釣得不爽,除了身體因素外,就是情緒問題,不管他怎麽控製自己,心還是忍不住往工作方麵想。

陳默之所以主動對李一光提出要釣魚,其實是耍了一個小心眼,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前就和劉安邦商量好了。陳默雖然知道這一次督查不容易辦,李一光的提示不能說沒有道理,查得緊了,確實要得罪一大批礦老板,給張嘯惹大麻煩。但是,如果真的和稀泥,萬一出了什麽事,他陳默也是難逃罪責的,何況,他對張嘯可謂知之甚深,張嘯雖然也淡定,但既然上了從政這條船,也必然不可能淡泊到連選舉都可以置之不管的地步,如果張嘯發現他在督查期間玩忽職守,隻怕也夠他喝一壺的。

他和馬寧打電話時,馬寧說起要他釣釣魚,他就知道馬寧是在提醒他了,馬寧雖然不從政,心眼其實夠鬼的,什麽事兒到他那兒一理就頭是頭線是線。和馬寧通電話後,陳默用電話悄悄地和劉安邦商量了一下。陳默說,他跟李一光走,走是明修棧道,劉主任留下來腳踏實地搞督查,走的是暗渡陳倉。明修棧道,倒不是專門為了應付縣裏,暗渡陳倉,則肯定是要取得第一手材料。這一明一暗,一則是為了自保,二則也不失為一種可退可進的舉措。劉安邦也很配合,說,陳主任,我們的想法正好一致,反正這次督查,既不能惹出是非來,又不能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