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滿意地回到了宋國,魯班帶著迷惑和悵惘之意,也回到了魯國。楚悼王卻沒有讓吳起回到宛郡,將其留在內殿中,日夜密商軍國大計。
“宋國既然有墨翟其人,我楚國就無法實行借宋道以攻齊的計策了。”吳起道。
“墨翟其人,徒以大言欺世,以寡人看來,並不可怕。”楚悼王不以為然地說道。他對吳起僅僅因為宋國有了墨翟這個“大賢”就改變了攻宋之策,心中甚是不滿。
“在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墨翟這等‘賢者’。他們生在世上,一不求官,二不求財,三不貪色,也無功名之心。他們求的是自認的天道,並不惜為這種天道拋棄一切。墨翟的天道是‘非攻’‘非樂’‘節用’‘節葬’‘兼相愛’‘交相利’,最易迷惑下民。我聞墨翟在宋國中,猶如聖人一般。他隻要登高一呼,就有萬人響應。這樣的人,若起而抵抗我楚軍,則國中無論老幼,人人俱會成為敢死之士,誰也不可將其打敗。”吳起說道。
楚悼王皺起了眉頭,道:“上卿所言,亦是有理。據說我楚國的百姓中,亦有許多人受墨翟之惑,自稱墨家子弟,還有些武勇之士也入了墨家的什麽‘社’中,行蹤詭秘。”
“什麽,墨家的勢力竟到達了楚國境內?不,不能讓墨家的勢力在楚國存在下去。大王要革除弊政,勢必使許多人心懷不滿,若其中有些人利用了墨家之勢,對大王極是不利,大王應早下決斷,驅除楚國的墨家勢力。”吳起說道。
楚悼王聽了,暗自心驚,道:“若非上卿提醒,寡人倒輕視了這些墨家之徒。”
“既然不能攻宋,大王就該先行整頓朝政,革除舊弊,增強國力,然後直入中原,先滅魏國,再掃除齊國,然後西破秦國,一統天下。”吳起大聲道。不知為什麽,自從見到了墨翟之後,他心中就浮起了一種難以抑製的急躁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