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斯之子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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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我創作了電視連續劇本《聞一多》。這從根本上說是一次任務性質的創作,對於任務性質的創作,我一向是再三畏退的。更何況聞一多其人,所曆時代,血雨腥風,波詭雲譎。所蹈命運,潮推沙掩,一波三折———自忖非我所能把握。

然各方熱忱人士,還是一致認為編劇重任非我莫屬。而我委實是盛情難卻,也就隻有從眾所愛。一經承諾,竭力以匱乏之才情,求非分之成果。及完成,覺得自己差不多是半個聞一多研究的專家了。

我認為,聞一多的一生可劃為三個階段———詩人聞一多時期;文學學者聞一多時期;民主誌士聞一多時期。

而不管哪一個時期的聞一多,都首先是一個愛國者聞一多。強烈的愛國情感,不管在哪一個時期的聞一多身上,都體現得真摯而又飽滿。即使在他麵對尖銳國是和複雜時局無所抉從的情況之下,亦然。

這是我極敬聞一多其人的一點。

而不管哪一個時期的聞一多,也都一直是一個詩心不泯的聞一多。即使在他成為民主誌士那些凶險四布的日子裏,他仍然同時是一個詩人。他在那些日子裏為中國之民主前途所作的多次演講,都更意味著是一個詩人為國家興亡所發的呼號。

政治上的聞一多,始終是一個天真的聞一多。但是古今中外,又有哪一個詩人在政治上不是天真的呢?屈原是天真的;李白是天真的,杜甫是天真的。

聞一多的靈魂中,有屈原的孤哀,有李白的清高;也有杜甫的悲憫。這是我極愛聞一多其人的一點。電視劇總是要具有一些虛構成分的。此乃電視紀實片對電視之劇難免要做出的妥協。我也不得不這麽做。但落筆時,心中總是惶惶不安,惟恐虛構而造成對真實的不敬。

好在,我筆下的聞一多,畢竟是有幾分形似也有幾分神似的。我對聞立雕和聞立鵬兩位長者感激至深。他們作為聞一多的兒子,對我信任且寬容。豈止他們兩位長者,有時聞家三代,都那麽友善地來做我的創作顧問和參謀。我和他們結下了良好的情誼。他們幫助我的誠意,每思每慰,百問不厭,實可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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