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为江学这边摆摊的寒酸，并没有多少视线往这边看，但因为那人的大嚷，不少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江学在看到大嚷的人时，眉梢微微上挑，站在一边帮忙的李华却是脸色一变，紧张的下意识望向江学。
“这位同志，这话怎么说？”江学给了李华一个安抚的眼神，嘴角带着一抹笑看向那人。
大嚷他们是骗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江学拒绝的第一个客户，郑浩。
这人这么嚷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江学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丢人而已，却不想今天这么巧在这儿遇见。
“对呀，怎么好好的说人家是骗人的呢？”
“……这玩意儿有点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不过看着好搞笑，不就是扔球吗？谁能扔不进去？”
……
因为江学和那人的对峙，一时间看热闹的反而多了起来，这会儿纷纷围了过来，有人甚至好奇的读了江学写在一边的投球规则。
一开始嚷完的郑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边人的对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想到要和自己分手的女朋友，瞪着江学的眼神满是恨意：“这人昨天就在我们钢铁厂门口摆摊了，骗了我们厂人不少钱，今天怕被我们厂的人围殴，所以才换了地方！”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纷纷转头看向江学，会来旱冰场玩的人自是不缺钱的主儿，或者一些混子，这会儿听郑浩说对方是骗子，眼神便带上了审视，虽然不缺钱，但也不想被骗。
李华急的满头大汗，恨不得开口替江学辩解。
然江学只是不紧不慢的嗤笑了一声：“这位同志，就因为昨天我不让你投球，就诬陷我是骗子？”
“谁稀罕在你这儿浪费钱？你明明就是骗子！”
旁边人看的津津有味，也因为江学的话产生好奇，有人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让他投球？”
开门做生意，哪有人送钱还不要的道理？
和郑浩对话间，江学就已知道这人并不知道投球里面的猫腻儿，说他是骗子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想他后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害怕？
江学三言两语就解释清了原委，周围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啧，女朋友不让你玩你就打人，是不是男人？”
“还在这儿诬陷人……哎呦，真丢人！”
江学并未多说什么，解释清缘由后，大家反倒对江学刮目相看，边上有人已将按捺不住，开口道：“老板，我先玩一把一块的！”
“我也要试试……”
场面一下热闹起来，江学不紧不慢的收钱，然后笑着道：“好，大家排队来……”
而被堵的一句话说不上来的郑浩早就被涌上来的人流挤到了后面，看着热闹非凡的摊位，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反倒给敌人做了嫁衣！
“……你给我等着！”郑浩愤愤的瞪着江学，咬牙切齿的道。
“怎么这么难？看着明明很简单！”
“老板，再来一块的，我还不信我今天投不中四个球！”
……
一时间，江学和李华忙的热火朝天，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
直到中午，人流才逐渐减少，江学和李华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李华将球和桶归纳好，江学也将布匹重新放在了自行车上。
“中午了，我们先找个地儿吃饭。”江学开口道。
两人忙了一上午，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江学找了个面馆，两人坐下点了两大碗面，江学又点了俩菜，这顿饭吃的两人狼吞虎咽，根本来不及说话。
“过瘾！”直到吃完最后一口，李华才呼道。
江学笑笑，将上午赚的钱拿出两张大团结又递给李华：“给，今天上午辛苦了。”
“下午要换地方了吗？”看着江学递过来的钱，有了昨天的铺垫，他也没再扭捏，大方的接了过来，随口问道。
今天上午赚的比昨天下午要多不少，江学没细点，应该有二百多，听到李华的话，他笑着摇头：“我下午有事，就不摆摊了。”
“啊？不摆了吗？好好地怎么……”李华一脸讶异，照着昨天和今天的收入，江学完全可以以这个为主要营生。
江学像是看透了李华的心思，笑着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我也没打算一辈子摆摊。”
另外，昨天的那些人很快也会明白过来其中道理，这个赚钱方式，也不会长久。
“啊，好吧。”李华有些惋惜，但也知道江学比自己聪明，一定有了别的计划。
和李华分道扬镳后，江学直接回了家。
因为手里有了钱，秦婉一大早就带着姗姗去了云城公立幼儿园报道，看着女儿终于上了学，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婉儿，你吃饭了吗？”回到家见秦婉在家，江学开口问道。
“……还没有。”秦婉见江学回来，想到昨晚的事还有些不自在，轻声说道。
江学闪过一抹懊恼，昨天刚搬过来，离开秦家时，除了褥子和几片缝了又补的衣服，出租房里什么都没有，他倒是管自己吃饱喝足，忘了家里的妻子还饿着。
“走，我带你去吃饭。”江学立即起身，拉着秦婉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我……”秦婉刚想说自己随便吃点什么，又想起家里什么都没有。
江学道：“吃完饭我们再置办点东西回来，以后我做饭给你们吃。”
八零年代生活艰难，在乡下还能自给自足，但是在城里，缺什么就只能拿钱买，之前在秦家，因为手里没钱，只能依附秦家吃口饭，但还吃不饱。
现在，江学发誓，一定要把妻子和女儿养的白白胖胖的。
秦婉听到江学说做饭给她们吃，并没放在心上，江学能好好过日子，维持现在的生活就不错了，给她们做饭，她压根不敢指望。
两人出门后，江学带着秦婉在一家面馆吃了饭，随后两人直奔云城最大的日用品供销社。
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这些生活必需品是必买的，一路上，江学已经和秦婉商量了一通，秦婉幻想着未来的生活，对其充满希冀，只是刚走进供销社，一道尖利的嗓音便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里。
“哟！这是哪儿来的叫花子，什么地方也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