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荣回到家,家里雇的阿姨说了儿子今天的表现,她笑了笑道:“辛苦你了吴婶儿,你快回家吧。”
“哎,小梁,今天涛涛外公又给涛涛打电话了,打了半个多小时呢,挂电话的时候还问涛涛,想不想去京市。”吴婶儿看着梁映荣压低嗓音说道。
梁映荣愣了一瞬,抿抿唇,点头道:“我知道了吴婶儿,你赶紧回家吧。”
“好。”
房门被关上,梁映荣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地上玩积木的儿子梁涛,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倦的将自己甩进了沙发。
“妈妈!”涛涛在梁映荣闭眼假寐时,默默走到梁映荣面前,小声叫了对方一声。
梁映荣睁开眼,看到儿子,伸手捏了捏儿子脸颊,温声问:“怎么?”
“妈妈,我想外公外婆了。”涛涛眨了眨眼睛,小声嘟囔。
梁映荣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酸涩:“怎么?和妈妈在这里待着不好吗?”
“好,但是也想外公外婆。”
“那等你放了寒假,我带你去见外公外婆。”梁映荣深吸了口气,将儿子抱入怀中,低声与之道。
“好!还要看看舅舅!”
“好,看舅舅!”梁映荣点头应允。
——
翌日,百货大楼。
梁映荣刚慢吞吞准备往里走,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她也没理会,径直朝里走。
“梁经理!”男人原本在看别处,一眼看到梁映荣,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梁映荣顿住步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淡淡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事吗?”
“我是省工商局副局长,万荣棋,我今天来,是想当面和你道个歉,之前因为江学的事连累到你,实在抱歉。”万荣棋连忙诚恳的看着梁映荣道。
听到对方的身份,梁映荣挑了挑眉梢,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一个女人的清白你说诬陷就诬陷,现在来道歉,是不是太假了?再者,一个疯子和你说我有作风问题,你都能信,下次我是不是也能这么干?”
万荣棋被对方怼的一句话说不上来,惭愧的垂着头道:“这件事的确是我没有调查清楚,真的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万副局长是吧?咱们走着瞧!看老娘怕不怕你!”梁映荣冷笑一声,撂下狠话,大步离去。
万荣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梁映荣大步离开,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对方冷声甩下的狠话!
半晌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总觉得刚刚梁映荣说话的底气实在太足,让他心生忌惮!
能坐到这个位置,万荣棋并不傻,想到领导的电话,又想到那天和江学的谈话,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不要碰梁映荣,是不是对方就是在提醒他什么?
想到这儿,他的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连忙回去打电话让万长安和万长民写份检讨。
万长安和万长民收到这个消息,人都有点傻了。
“长民,荣棋这是什么意思?认怂了?”万长安蹙着眉头,看着万长民问。
万荣棋是他们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从小读书就好,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都是因为万长安和万长民供其读书。
因为对方是个好苗子,所以他们就想好好培养培养。
没想到万荣棋最后会这么有出息。
万长安自己就有不少人脉,所以这次出事,压根没想起万荣棋这号人物来,还是万长民提及,才找上对方。
但现在对方让他们写检讨,顿时让他们茫然起来。
“荣棋会这么说,肯定是碰了钉子,咱们还是听话的写检讨,之后再从长计议。”万长民斟酌半晌,内心也有几分忐忑,随即对着万长安说。
两人一合计,乖乖写了一份检讨上去,并深刻承认自己的错误,向江学,梁映荣道歉。
这件事才算平息。
——
江学一直让铁头盯着百货大楼,担心梁映荣出事。
他已经和崇华打过招呼,只要上面敢动梁映荣一下,他就会快速出手,只是左等右等,最后等来了万长安和万长民的道歉信。
这个反转,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崇华看江学愁眉不展,忍不住在边上提醒:“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梁映荣这个人也不简单?”
“嗯?你怎么会这么想?”
江学脑海中电光一闪,感觉有些东西似是没抓住。
崇华悠哉悠哉喝了口茶,看了江学一眼:“百货大楼是国营企业,又不是你说进就能进的,但你认识梁映荣的时候,对方就是百货大楼的管理员,后来又升成经理,若没点背景在,对方就算有能力,也升不成经理吧?”
江学抿了抿唇,垂眼认真琢磨起崇华的话来,不得不说,崇华说的有几分道理。
“照你这么说,我这次能够摆脱危险,还是沾了梁映荣的光?”江学眨了眨眼,看向崇华。
崇华笑而不语,一脸高深。
江学回想认识梁映荣以来,对方好像一直是那副不将什么事儿放在眼里的架势,这样的一个人,当真背景不凡?
很快,江学便接到工商局的电话,说工艺品厂可以解封,继续生产了。
江学听到这个消息,笑了笑:“那封条耀武扬威的,我可不敢撕。”
隔天一早,万永康竟来了厂子,他羞愧的看了江学一眼:“江哥,我来撕封条。”
江学挑了挑眉梢:“行,撕吧。”
万长安这个老狐狸,竟然派了万永康来,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封条被撕,江学的鱼缸木勺木碗之类的继续生产,又在百货大楼正常售卖。
一切似是恢复了正常。
江学回到家,严海花连忙凑了上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这几天,因为江学的事,严海花总担心的睡不着,每天见到江学,总要问十几遍这事儿怎么处理。
“嗯,结束了,你儿子本来就是被冤枉的,现在已经被洗清冤屈。”江学眨眨眼,和严海花解释。
严海花这才松了口气,皱眉道:“这省里的领导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要怎么的呢!真的是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