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
万长民和万长安曾经在铁矿厂都是横着走的人物，如今一朝被贬为副厂长和厂里主任，顿时都开始缩着脖子走路。
万荣棋也从省工商局副局降职为了纪检专员，别提多气。
这会儿三人坐在一处，表情一个比一个衰！
“江学有这么大本事，连我们局长都惊动了，你们之前怎么就不和我说一下？”万荣棋看着两人，阴沉着脸问。
万长安沉着脸道：“我们要是知道，怎么会不和你说？”
万荣棋气的一口气上不来，想他这些年走的每一步路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尤其是直接被降职！
明明他都给梁映荣当面道歉了！那个女人竟然还是没有放过他。
“还有那个梁映荣，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以后你们还是乖一点，不要再去招惹对方！”万荣棋深吸了口气，冲两人道。
万长安猛地抬起头，眯眼问道：“你是说，梁映荣也不简单？”
“能轻而易举将我降职，你以为对方会是什么善茬儿？”
“可是据我所知，对方就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自己带个儿子而已，这样一个女人，竟如此厉害吗？”万长民皱眉道。
他专门调查过梁映荣这个人，除了这些，再没调查出什么来，没成想竟是对方导致万荣棋被降职。
“如今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因为得罪了江学被降职，这个江学，实在太可恶！”万长民简直要被气疯了！
深深体会了一把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段时间先安分一点，不要轻举妄动。”万荣棋深吸了口气，这两人供他上大学，他的确感激，但是将他拉下马的也是这两人。
万荣棋决定，日后一定要离这两人远远的。
万永康回来时，就看到三人凑在一起，抿了抿唇，沉默的看着三人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要朝屋里走。
因为这次的事，他这个井下队长当得也难以服众。
王明军几个人甚至对他都爱答不理，以前，他安排几人干活，几人还仗着他们关系好，耍耍赖什么的，现在，他说什么是什么。
表面上什么都没变，但万永康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变了。
“永康。”万荣棋看到万永康，忽然开口道。
万永康脚步一顿，侧目看过来：“有事吗？”
万荣棋招招手道：“听说你之前和江学走的很近？”
“那是之前，现在已经撕破脸了。”说到这个的时候，万永康朝万长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言而喻。
万长安冷哼了一声：“当初若不是我让你去接近江学，你会去？不过废物就是废物，就算和江学接近了，对方还是没把你当自己人看，你爹我照样被降职，我们家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江学害的！”
万永康抿抿唇，低声道：“变成现在这样，不应该是因为我们自己咎由自取吗？若不是非要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又何至于变成这样？”
“臭小子！你是在教育你老子我？”万长安脸色一黑，瞪着万长安大声训斥。
万荣棋默了一瞬，摆摆手道：“长安叔，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你不是说厂子的效益正在走下坡路吗？现在交给别人当厂长，不正好将烫手山芋甩给别人吗？”
万长安蹙眉，想说什么，还是烦躁的摆了摆手：“反正事情都这样了，照你说的，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他就是没想到，上面会让王德壮来当这个厂长。
这么多年，他一直压王德壮一头，一直被自己瞧不上的人冷不丁站在了自己头上，是个人都无法容忍。
但偏偏，还必须忍着！
不过想到矿上现在的情况，万长安觉得舒服了许多。
——
“叔，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王大海给王德壮倒了杯酒，疑惑的问道。
王德壮叹了口气，闷头一口将酒饮尽。
见状，王大海更加疑惑，按理说，王德壮成了铁矿厂的厂长，这可是好事，应该好好庆祝一番，但王德壮这副架势，一点庆祝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一脸愁容，这让人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王德壮才幽幽开口：“这个厂长哪有那么容易当？”
之前王德壮就多少猜到一点现在厂子的效益估计不好，但真正接手才知道，简直是一堆麻烦等着自己。
厂子里的工人都是老员工，干活都干成了老油条，但工资却是死的。
现在又有别的地方发现新的精矿，他们的黄铁矿质量不佳，所以能卖出去的数量急剧下降。
一边是效益不好，一边又要按时给工人们发工资，现在王德壮暂时还能撑得住，但他不知道再过几年，还能不能撑得住。
到时候厂子若是倒闭，那他可就是罪人。
整个厂的罪人！
这个名头，他可是担当不起啊！
一想到这儿，王德壮脸上的愁容就更胜了。
听完王德壮的诉苦，王大海一脸哑然：“我本来以为铁矿厂会是铁饭碗，这辈子都会发展的很好，没想到这里面还是这样的一个发展。”
照这么下去，那的确是不好弄。
“倒是便宜了万长安，他自己倒是甩甩手不干了，把这么个烂摊子留给了你。”王大海想到这儿，顿时给王德壮鸣不平。
王德壮抿了口酒，幽幽开口：“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万长安和万长民一定要和江学过不去，要抢夺江学的生意了。”
“就算再怎么样，这事儿也不能这么干。”想到万长安干的那些事儿，王大海就一阵无语。
活该对方现在这么倒霉。
“叔，既然现在你当了厂长，那断然不能步万长安的后尘，不若，咱们去找江学想想办法？那家伙鬼灵精怪的，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王大海忽然灵机一动，看着王德壮道。
王德壮皱眉：“就按着江学现在和厂子的合作，并不能给厂子带来多少利益，就算找对方，对方也未必有法子帮厂子起死回生。”
主要还是黄铁矿不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