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乾把趨炎附勢表現的淋漓盡致。
仔細想一想,這寧恒要是看上了李銀環,他是未來的駙馬,女兒肯定是沒有名份。
但事實卻在。
以後這稍微提攜一下李家,那李家可就真的攀上高枝。
紅衣與顧夢之二人,相視一笑。
寧恒做事,總是這樣毫無章法,你無法知道他的過程是什麽樣的,但總歸他有自己的目的。
寧恒聽了以後,問李銀環。
“你有心上人了?”
“有。”
“非他不嫁?”
“是。”
“不後悔?”
“無悔!”
寧恒問道:“那如果以後,那人若是落魄了,亦或者成為了囚犯,又或者成了乞丐你會怎麽樣?”
李銀環堅定回答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不論日後他是什麽身份,我柳銀環也會隨他而去!”
寧恒滿意點頭。
“說的不錯,但又一句話我要反駁你。”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是說過那雞鴨鵝狗聽的,你是人,未來的生活是兩個人一起創造的,好與不好你們都要一同共擔風雨。”
“身份,地位不過是俗世賦予你們的。”
“真正的愛和幸福,是你們共同維持的,窮時山林農耕做,富時鬧事廣施粥。”
柳銀環微微點頭。
接著寧恒對李康乾說道:“李老爺,我這人啊,不僅有善於發現美的眼睛,還有成人之美的品德。”
“這位,是我的顧兄。”
寧恒開始進入主題。
李康乾恍然大悟,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寧恒一開始就準備來為顧夢之提親,但卻先用自己入局。
甚至還說出,成婚之後的一些事。
他若是再反對,那就是他李康乾不識抬舉,悄無聲息的給自己下了一個套,一個不敢拿走出來的套。
盡管,他一開始就提提親。
李康乾也不敢反對,可終究婚喪嫁娶,也是可以找理由拖延時間,但是現在李康乾卻無法拒絕。
高明!
顧夢之起身。
這時候就要看他自己的表現了。
“李老爺,顧兄與我惺惺相惜,隻是最近事務繁雜,否則我都想要與他八拜結交,這次我在江南日子不多,即將返回皇都。”
“顧兄則與我一同回去,謀求一官半職。”
“我倒是覺得,成家立業對男子來說,是人生中兩件重要的事情,那就一起辦了,日後可以少一些時間,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李康乾有些猶豫了。
寧恒接著又說道:“李老爺,考慮好自己的處境,你是做餐飲業的,如今這食材價格連年增長百姓們飯都快吃不起了,你這餐飲行業還有賺錢的路嗎?”
李康乾深吸一口氣。
寧恒一句道破,江南內多少家店鋪都關門歇業,就是因為食材太貴,導致無人上門吃飯。
至於那些原本就昂貴的酒樓,倒是還有的賺。
畢竟有錢人,也不在乎你到底漲價沒漲價,人家是吃完了月底一塊結賬,根本不擔心多少錢。
李康乾琢磨著。
寧恒又將話題撤回到提親。
“日後,我這位兄弟,將會負責一部分食材統籌,李老板若果他做你的女婿,為你家開開後門,你想想?”
李康乾自然明白。
如果能夠有渠道獲得便宜的食材,旗下的那些酒館都可以正常運行,價格調低客人自然就會上門。
“唉……”
“寧大人,可是我畢竟……”
有些話沒辦法明說。
李康乾的意思,他是屬於聞太師的人。
當然,聞太師未必認識他,江南一帶商賈幾乎都歸屬於聞太師一脈,若真的將女兒嫁給了顧夢之。
顧夢之又是寧恒身邊的人。
李家豈不是會被孤立,這樣對李家來說也不是好事。
“局勢動**,才可出真英雄。”
“李老爺,有句話就是,慢性死亡與不如臨死反抗,反正你李家照此下去,不出三年必然會崩潰,屆時他們又有誰會可憐你呢?”
“依我看,餐館讓出去,守住一些你能控的,成本二十文,售價三十文,你也一樣有得賺,你現在看看,街上蕭條,一日一百文都沒有進賬,這個數術,不用我教你吧?”
李康乾心動了。
他就是底層,隨時都可以變更,正如寧恒說的,有的賺總比虧欠要好。
“寧大人。”
李康乾起身,說道:“小女的婚事,全憑大人做主,我不多幹涉,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還是將經理放在事業上吧。”
顧夢之臉上露出放鬆的笑容。
李銀環被這意外之喜,衝擊的呼吸急促。
“咳咳,李老爺,走咱們出去,我正好有事與你說。”
寧恒起身,帶著李康乾離開。
將這裏留給這對怨言,紅衣則對顧夢之笑著點頭,鼓勵他與寧恒走出這大廳。
來到外麵以後。
寧恒對李康乾說道:“李老爺,正德商號你熟悉嗎?”
“熟悉,梅老板與我也算是故交,我兩家生意上沒有往來,說實話我對梅老板的人品很是敬佩,我做不到。”
李康乾對寧恒敞開心扉。
承認了自己缺點,短暫的相處,他了解寧恒這種人,很討厭繁文縟節,說話沒必要拐彎抹角。
他更欣賞直爽的。
“理解,商人逐利,無可厚非。”
寧恒自然理解,商人要是不向利益看齊,那就不是商人,那是慈善家。
“李老爺。”
“我會邀請你與正德商號的梅老板,一同吃飯,交代一下未來的布局。”
“不過我需要提醒你。”
“這一次,你們會走在百姓之中,卻被其餘商家孤立,我們還要做的就是將糧食的價格打下來!”
李老爺聽了,眉頭一皺。
對寧恒說道:“這,似乎不太可能。”
“且不說,如今所有的糧食已經被幾大家族掌握,從外地運輸來的糧食,也容易被沿路山匪截獲,如今又是寒潮來襲,地裏種不出莊稼。”
“我們幾乎沒勝算。”
寧恒卻笑著說道:“你信不信,我能種出來?”
李康乾搖頭,真心的表示不信,補充道:“並非不信大人,而是即便我們真的種出來,難保不會有人搞破壞。”
“就單憑我和梅老板,我們勢單力薄,如何是那些商賈的對手?”
寧恒哈哈一笑。
“不,你們不會勢單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