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駐足惑星城武法閣前的年輕女子,不時經過此處的武者在竊竊私語。
“她是被人拋棄了?模樣很俏的啊。”
“三重前期的修為,低了些。”
“她這麽招眼,遲早要出事。”
察覺到其他人的異樣目光,程丹夏仍很難適應,抿了抿嘴唇,繼續在往來的行人中苦苦尋找。
武法閣是她唯一能確定駱成曾到過的店鋪,就隻有在這幹等,希望駱成會再次前來,或是從店前經過,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月,起初時還無大礙,沒有人來招惹她,可時候一長,許多武者發現了她是獨自一人,且是在漫無目的的找人,這便讓一些武者經常過來搭訕,甚至要動手動腳。
尤其是最近五天,她被人盯上了,她已是不敢去回客棧,
僅是三重修為的她,論實力在惑星城內實在太弱,遇到什麽事,哪能反抗得了。
好在她可以躲到武法閣,那些心懷歹意的武者,隻能在口頭上占些便宜。
也虧得武法閣並晝夜不打烊,沒去趕她離開,這才沒出什麽事。
“哎……”程丹夏愁眉不展,暗下歎氣,期盼著神魔殿早早的停下移動,那樣,駱成或許為了進去探險尋找資源而先出現在惑星城,二人或許就能遇見。
如若不然,她儲物袋內所剩的元石,不足以讓她再住多久客棧了。
或許等眾武者湧入惑星城,盯上她的那人也會一同進去,她好能趁機離開惑星城。
“小美人,大爺又來看你了。呦,還害羞呢,別跑啊,哈哈……”
說話之人名為從德,是位臨近中年的男子,穿著的衣袍縱不是人階武衣,倒很是奢華,仿若怕人不知道他有些元石,隻是模樣長得頗為猥瑣,言語格外輕挑。
他的修為卻是不低,有四重後期。
聽到從德的聲音,程丹夏的俏臉微變,連忙反身逃似的躲入武法閣。
正是這個一副猥瑣模樣,名叫從德的男子,在五天前盯上了程丹夏,甚至有一次險險的將她抓住,程丹夏哪還敢回客棧,兩三裏路雖很短,但誰知會發生什麽。
“你越是這樣,大爺我越是喜歡。”從德搓著雙手,麵帶奸笑。
因武法閣已禁止他入內,他便停在門前的兩丈外,盯著店內的程丹夏。
左右時間充裕,他頗有耐心,奸笑著勸說道:“小美人,你這是何苦,你能在武法閣內躲一輩子?躲到半老徐娘的時候,大爺就不稀罕了,趁大爺還能好好疼你,你要見好就收。”
“等師兄來了,他一隻手就能捏死你!”程丹夏咬著皓齒,又羞又惱又怒,她何曾受過此般待遇。
從德誇張的拍了拍胸口:“嚇死大爺了。小美人,你告訴大爺你師兄是誰,爺我先去把他宰了。”
“你不配知道他的名諱!”程丹夏恨恨的說了一聲,躲出了從德的視線。
“不說名諱,想來是藏頭露尾的鼠輩。”從德神色譏諷,見不到程丹夏的身影,他仍不離開,不將其弄到手,他心癢得沒法修煉,況且因功法的緣故,他已開始放棄修煉了,正好附近有個茶水小攤,可以讓他喝些茶水,吃些點心。
街道上,不斷武者往來。
他們對於武法閣前的情況,或不了解,或不怎去關心。
沒有出麵打抱不平之人,沒有實力又有些姿色的女子,就不應該來惑星城這種地方,不知從德有無背景勢力,誰願意去平白招惹麻煩,而見不得此等欺壓會仗義製止的武者,往往不會因這點事,去對從德怎樣。
“先到武法閣看看功法武技,然後再說其他……”
看著喧鬧的各處,駱成的心情不賴,被困在惑星魔沼的時間雖不算多長,卻是實在難熬。
如今重回惑星城,心頭難免有別樣的情緒。
步法不快走走看看,向武法閣行去。
武法閣附近的茶水小攤處。
從德正悠閑的喝著茶水,目光流連在過往各色女子的腰臀胸腹,他突的把茶杯重重的扣在桌上,猛的站起身來:“小美人你想跑,跑得了嗎?”
隻見程丹夏急切的從武法閣內跑出來,她甚至用上了步法。
若非駱成及時的按住程丹夏消瘦的肩頭,二人都要撞個滿懷了。
“師兄!”程丹夏的俏臉與聲音充斥著滿滿的驚喜,一雙小手緊緊的抓著駱成的手臂。
“你怎麽來這了?!”駱成自是認出了麵前之人,一時間卻轉不過來彎。
在這遇到穆晚婷,他可以理解為巧合,可怎能想到會遇到她。
“小妹總算找到你了。”
美目登時溢滿了淚水,一顆顆的掉落,程丹夏聲音哽咽著,小手擦拭著臉頰的淚痕。
駱成眉頭皺起,意識到程丹夏應是來這找他,且找了不是一兩日。
他忙問道:“別哭,怎麽了?”
“呦,這位就是你的師兄啊?”沒等程丹夏開聲,從茶水攤走過來從德先開口。
他分辨出了駱成應有五重前期的修為,且身著人階武衣,但從德仍是副有恃無恐的神情。
駱成皺眉瞥了一眼,又看向程丹夏,問道:“說,怎麽回事?”
“沒……沒事。”程丹夏低下頭,掩蓋心中的惱恨和委屈。來到這的這段時間,她已經見識到了惑星城是如何的魚龍混雜,臻身六重的武者很常見,稍有爭執當街就戰,她不想因自身的事,去給駱成添麻煩和禍事。
“不,有事。小美人,你不是說你的師兄用一隻手,就能捏死我嘛?”從德摸著下巴,麵帶譏笑:“你趕緊讓他做主啊,好讓你死心,以便說咱倆的沒事。”
駱成不認為勢單力孤的程丹夏會去主動招惹誰,哪能看不出程丹夏受了欺負。
他冷然看向從德,道:“你向她賠罪,隻要她諒解你,此事便過去。”
“不然又怎樣?”從德的臉上猛現狠厲。
翻手取出一把金色長劍,長劍亮起金黑光芒,帶出一片殘影,切割得空氣發出異常的響聲,直向駱成脖頸斬去。
在茶水攤喝茶的一些武者見勢不妙,早已遠遠躲開。
此等四重後期武者的打鬥,迸出的氣勁甚至可以斃殺三重武者。
而從德的暴然襲擊太突然,程丹夏隻來得及驚恐的瞪圓雙眼,想要推開駱成都做不到。
鏘!
一聲很輕微的交擊聲。
散射金黑光芒的長劍止在半空,長劍的劍身被駱成抓在了左手中。
“啊?!”
從德愣了。
他用力抽了抽長劍,長劍紋絲不動。
接著他用出了全力,長劍依舊被握得死死的,鋒銳的劍鋒不見將駱成的手掌斬掉或劃破。
駱成則是麵覆薄霜,左手用力一捏。
嘣哢。
金色鋒銳的人階兵器長劍,破碎了開來。
一件人階兵器,被空手捏爆了。
“救命啊……”從德發出殺豬般的尖叫,掉頭瘋逃。
他還未逃出一步,就被出現在他身前的駱成,捏著脖子提了起來。
“……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會死的更慘……饒……”
從德被捏住勒緊,威脅的話沒說完,舌頭就從口腔中擠出來,雙眼直翻白。
想要提起氣力去掙紮,卻發現體內充沛的元力已渙散不堪,無力反抗。
“橫屍街頭會髒了旁人的視線,我不殺你。”駱成言語冷冽。
他鬆開左手,右手已握拳擊出。
蓬!
正中從德的腹部。
從德未被擊得衝飛出去,但腹部卻有一圈圈紫色漣漪向全身擴散。
漣漪所過,從德的身軀在扭曲變形著,待漣漪消失,其身軀泄氣一般溢出混雜的金黑霧氣。
他的修為已是被廢掉。
噗通。
從德摔在地上,翻著白眼不斷抽搐。
“走,先去武法閣看看。”駱成拉著有些緩不過神來的程丹夏,向武法閣走去。
被困在荒迷險地八年,近日被困在惑星魔沼四月有餘,又經曆過許多的事情,駱成就是想讓自己心慈手軟,他也是做不到,他唯有按著心中的準則去行事,同時他知道,惑星城內的大部分武者,包括他駱成在內,手上沾了很多鮮血,都不是什麽好人,死不足惜。
為何不殺從德,僅僅廢其修為,是因他不想去處理屍體。
街上往來的眾人略有安靜。
其實,擊碎或斬斷一件人階兵器不算多難的事情,惑星城內有很多人能空手將人階兵器捏碎,但駱成是先空手擋住了一位四重後期的攻擊,然後捏碎,其實力讓人難以忽視。
對於倒在地上抽搐的從德,沒有武者去同情。
此類事情太常見了,每天都有發生,甚至有時屍體橫在街上無人去管。
武法閣內。
尚思容的容貌生得甜美,她揉了揉眼睛,她對駱成略有印象,《天流法劍體》正是通過她之手售給了駱成,也是她告訴的程丹夏有個人與其所說的頗為相像,後來程丹夏經常停留在武法閣,她想忘了駱成這個人也忘不掉了。
隻是沒料到,她再次遇到駱成時,會見到這樣的一幕。
“在下謝過武法閣對舍妹的照顧之恩。”駱成神色鄭重,對武法閣一層內的尚思容三人躬身一禮。
“哪有哪有,茶點不曾上過,哪敢談照顧。”尚思容三人連連擺手推辭,確實受之有愧。
很快,按駱成的意向,尚思容將劍體類功法總錄,武技秘術等,及靈體類的武技功法總錄等拿了過來。
而癱在街上不省人事的從德,已被一位武者背走了:“你倆不逃,那就再沒了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