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喜悅,激動都在這一瞬間破滅,就在他推開那扇咯吱作響的寺門時,一根挑水的扁擔迎麵而來。
“咚!”
扁擔從蘇桐的耳邊劃過,撞在破舊的門上,院子對麵傳來老人的指責聲“你個犢子,放假這麽久才回來,隔壁村的李胖子可是說你早就放假了。”
“大師傅,我這不是有事耽擱了嘛,吃雞,吃雞!”
僥幸躲過直插麵門扁擔的蘇桐急忙丟下背包,雙手端著今麥色的燒雞小跑著放到兩位老人麵前。
許是看著那脆脆的雞皮和那看了就讓人流口水的燒雞,原本還一副怒容的光頭老和尚臉上露出了些許遲疑的神色,似乎是在考慮一隻雞夠不夠彌補眼前這個都長頭發了的孩子回來晚了的懲罰。
“怎麽還把頭發續上了,等我吃完幫你把它剪咯,做和尚都做得不像樣,你還能有啥大出息?”
老和尚終究是接過了烤雞,還拽住了蘇桐的一個小把柄,蘇桐不在的這半年,老和尚是真成了和尚,整天吃齋念佛的,沾不到半點油水。
空出手的蘇桐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物件,是去烏鎮的時候看中的一把小木梳子,十五塊錢。
與麵對老和尚有所不同的是他身板挺直,那原本就一米八的身高在這刻放佛要更高了。他拿著木梳恭敬的對坐在大師傅對側的老婦人說道“二師傅,給你從城裏帶來的禮物,喜歡不。”
“喜歡,喜歡,這頭發長了更帥了!等會他要敢給你剪頭發,找二師傅,晚上不讓他上床睡覺。”
老人一臉慈祥,雙手接過梳子,笑意更容,對著半年隻來過十餘電話的蘇桐還是很想念的,畢竟是她一手拉扯大也算得上半個媽了。除了不是她生的,該給蘇桐的關懷都給了。
一個老不正緊一個端莊賢淑,這就是蘇桐兩位年近七十的兩位師傅。
老和尚小心的解了隻雞腿拿紙張包好才小心的遞給陪伴了自己四十來年的女人,之後才是隨意扯了另外隻腿用著隻剩一半的牙齒慢慢咀嚼,還不忘對蘇桐罵咧的說道“挑水,做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