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除了萧奕府中正在大张旗鼓的扩修,矿场那边也一样开始动工。
原本萧奕也不想如此情急,但奈何与辛氏的赌约在即,加上自己及冠之礼有迫在眉睫,让他也只得放下往日闲散……
为了能够顺理成章参与夺嫡,他必须得在及冠之前尽可能的多有功绩。
如此,才能平复自己往日在京都的所作所为。
一个矿场所需的条件并不多,只要有矿脉在此,而后人力充足,那接下里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
如今大云有了萧奕的秘法,为了尽快冶炼银矿,朝中各部也都开始各司其职。
而萧奕这边有了郭氏的资助,财力既无需担心那他做事也更为直接:
凡河东子民愿加入采矿者,可以劳资换粮!
落草为寇者,愿迷途知返,先前罪过既往不咎!
如此大张旗鼓的办事,河东百姓瞬间沸腾。
如今河东本就饥民居多,得知有口粮资助,立马就由无数百姓趋之若鹜。
至于河东郡的一些匪患听到如此消息,其中更是人心惶惶,毕竟每日都有人前去报名,一时间也是散去不少。
随着朝廷政令一出,河东匪患人心不齐不说,百姓为了一口饱餐更是无人愿意轻易落草,每日前来投奔的人数也越来越少。
两日功夫眨眼便过,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河东匪……
终究是坐不住了!
第三天一早,河东之民再想渡河就发现黄河已被匪患层层封堵,让河东百姓再也不得顺利渡河西归。
随即,原本河东的数个记录在官府的矿脉也彻底被当地匪患占据。
这些人既然决定落草与朝廷相抗,那他们自然不会仅有这些追求……
后日一早,河东方便传来了匪患首领之子卢修然即将抵达河西矿场的消息。
如此消息虽传播迅速,可如今的萧奕却全无丝毫和这些反贼打交道的心思。
当日在朝中他决意用此法处理河东贼的时候,便清楚只要这么做了那便是在河东贼的根基动刀,所以这几日一直在宫中运作。
至于其缘由,那自然是要给他的那群手下置办一批制式规格的甲胄和兵刃!
皇帝萧启明既没有给他兵权,那萧奕也不会傻到去仰仗自家那个没脑子的老二。
更何况这矿场为了方便河东郡百姓,所选之地也极为比邻黄河……
既然如此,在自己那老爹尚未开口之时,他总得先将保障自己手中资产不受匪患袭扰。
鉴于他当日在朝堂上的翻身之举,萧奕这个平日里一向不受宠的皇子却是从武库之中搜罗到了不少甲胄与战马,而配套的刀斧弓弩更是无数。
只可惜郭莹那日抵达府上过后的确也送来了一批江湖武人,可与自己如今手头人数加在一起也堪堪不过一百,因此大部分的装备都被他丢在家中。
虽说人数少了些,可一旦有了甲胄就安全感爆棚。
毕竟于那些盗匪而言,虽说手中也的确有着刀剑,可光凭这些想要破甲还是远远不够……
更何况这次从武库之中调来的兵器更是装备皇城羽林的,如此装备差距摆在眼前……
虽不至于让他们以一敌百,可一个打五六个倒也是轻轻松松。
“咱们这位殿下还真是有本事,有了甲胄那还不是天下大可行得?”
“之前看到城门口的那些步卒一直都看得我牙根痒痒,现在想来我能穿上这身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在萧奕将自己弄来的一干甲胄和兵械都分发下去之后,先前这些被自己从市井招募的游侠和武人都是颇为新奇。
能穿上这身带来的可不光是安全感,更为重要的便是身份!
人臣私藏十副甲具便可被称之为谋反,光凭这数目便能得知这东西在百姓眼中何等稀罕。
穿行于这些人之中,萧奕听到他们口中所说也是轻笑不已,心中也是有种鸟枪换炮之感。
不过待他看到唐仲津依旧如往日一般拿着酒葫芦时不时往自己嘴里灌上两口,弄得萧奕也是眉头微皱:
“你不过去换一套,这次可并非是寻常比武。”
挥去了身前那浓郁酒香,萧奕立于唐仲津身前问道。
“穿上那玩意儿……不方便。”
唐仲津嘿嘿一笑又添了一口酒,咧嘴笑道:
“甲胄虽好,可于我而言太重不说,更是不方便活动。”
“而且,仲津有些本事可都在身上,要是为了安全披上这些玩意儿,可未必能护得住殿下。”
听他这么一说,萧奕也才反应过来这人可是凭一己之力让阿姐都得暂避锋芒,于是也不多劝。
可即便如此,他仍不免提了个醒:“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不过你也得知道那些人可未必会那么安分的等着咱们上门。”
“自然如此,这些匪患本就是见不得别人吃肉的本事,如今殿下大张旗鼓的赚钱,他们哪能那么安生。”
萧奕闻言冷笑:“不错,所以今日……该我们去寻他们的麻烦了!”
“当如殿下所说!”
……
就在萧奕率领百骑前往河边官场之际,当下正在矿场坐镇的户部尚书秦霄与筑营主将王犇则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而那人,正是在河东内外放出消息的芦修然。
据百姓传闻,河东匪首芦天落草胃口之前曾是一无名秀才,后因郁郁不得志加上家徒四壁,恰逢河东连年干旱这才选择落草为寇。
由于其本身便有几分才学,加上熟读兵书,起事过后也是在河东之地混出了个名堂,自称河东天子。
而卢修然作为他家中独子,自然也叫做河东太子。
当爹的落草为寇,卢修然子承父业自是比他爹更为嚣张跋扈,今日更是仅仅带了十余人便敢闯营。
待秦霄、王犇两人闻讯赶到时,卢修然早已在帐内等了许久。
“哟,倒是让老子好等,这帐内终于来了个管事得了。”
此人如此粗俗,自是引得秦霄眉头紧锁,可碍于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只得拱手施礼。
反观王犇见到此人非但没有训斥,竟是当着旁人的面还颇为客气:
“没想到卢公子来的如此之快,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你我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往后咱们就开门见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