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土匪奶奶

第二十五章 生死磨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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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夥裏這麽多年白混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給你說過多少遍,你都當成耳旁風了。啥尕司令,狗臭屁,要不是我跟胡小個子領上夥計們趕過來,你這尕司令早就變成死狗了。你咋就跟李冬青攪在一搭裏了呢?那是啥人?跟咱們有殺父之仇的人,他的話你也敢信?跟他做生意還不是把錢往溝裏頭填呢。還有那個錢團長,保安團跟咱們一向就是仇人,到了你這咋就成了朋友?人家把你往殺場上綁的時候,咋不把你當朋友了?你現在大了,成了尕司令了,我的話你不聽了,你說你都幹了些啥事情?啊?好好的媳婦不娶回來,跟那個戲子騷狐狸攪在一搭裏,她比你大了八九歲,跟上你算啥呢?啊,你說……”

從我清醒過來之後,奶奶那張嘴就沒有停過,抱怨、教訓、數落,沒完沒了。我確實怕了她了,我寧可她幹脆像我小時候那樣狠狠地檸我一頓,也不忍受不了她這無休無止的嘮叨。她的聲音像一把鈍齒的鋸子,殘酷地磨礪著我的神經,我讓她嘮叨的幾乎發狂,可是卻又沒法製止,也不敢製止。她把我一直馱到通往狗娃山的山道上才放了下來,然後就用力掐我的人中,我醒過來之後她的頭一句話就是罵我:“沒出息的慫樣子,咋就嚇成那個模樣了。”

我摸摸後腦勺疼痛的位置,那裏鼓起了一個圓圓的大包,我告訴她我不是嚇昏的,是讓她打昏的:“你拿啥東西砸我呢?”

她過來摸摸我的腦袋,做出無辜地樣子說:“我就用槍把子輕輕地敲了一下麽,你咋那麽不經敲呢。對了,你狗日的咬我做啥呢?”

我很難向她解釋清楚,我咬她隻是當時見了她之後興奮之極的條件反射,因為我當時處於那種死到臨頭突獲重生的精神混亂狀態,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表現我對她的感激、親熱和見到她的興奮。這些話確實是我當時的真實想法,可是當了她的麵我又說不出口來,於是我說:“你把我撂在馬鞍子上差點墊死了,與其讓你墊死還不如吃一顆槍子兒更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