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羅瀟然已經沉沉睡去,由於失血過多她臉頰泛著病態的嫣紅。嚴寒坐在床邊,伸出手,細心地幫她掖了掖被角。莉維娜站在床的另一側,兩隻手緊緊攥著上衣的下擺。
“有話直說。”嚴寒冷冷地斜了她一眼。
“天亮以後,我會去找部長,坦白我的罪行……”莉維娜低著頭,小小聲的說。
嚴寒用鼻孔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嚴專員……不,嚴寒先生。”莉維娜抬起頭,換了一個對嚴寒的稱呼。“我可以求您一件事嗎?”
他目不轉睛地說:“救出你的父母?”
莉維娜微微頷首:“嗯。在自由女神分部,瀆職、暗通逆黨、隱瞞實情不報,都是很嚴重的罪名。就算有幸大難不死,我恐怕……恐怕,下半輩子都要在分部的監獄裏度過了……”
她紅了眼眶,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所以,所以在這之前,我求求您,救出我的父母。替我轉告他們,就說……是女兒不好,不能給他們養老了……”
嚴寒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莉維娜,聲音沒什麽起伏:“你要向哈裏部長認罪是你的事,我管不著。再者,我沒興趣當別人的傳話筒。”
“是嘛……”莉維娜抿著唇,神情落寞,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落下。“給……給您添麻煩了,非常抱歉。”
他突然話鋒一轉:“你有什麽想說的話,自己去和你的父母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莉維娜哪裏還能不明白嚴寒的意思?欣喜之餘她忘了羅瀟然需要休息,對嚴寒九十度鞠躬,振聲道:“謝謝您!非常的感謝您,嚴寒先生!”
嚴寒皺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太大聲了,瀟然需要休息。”
莉維娜連忙雙手捂住嘴巴,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天亮了。
“唔,”莉維娜在美式躺椅上坐起來,毛毯沿著她半截小麥色的肩膀滑落。她一邊揉眼睛一邊看著穿戴整齊的嚴寒。“嚴寒先生,您要去哪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