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汽修廠宿舍樓。
程豔芳打著飽嗝，晃動著肉乎乎的肩膀走在過道上。
“歡兒，有錢啊，這兩天都去塊野地遊泳來著？帶著姐一起去啊。”
她瞅到一個中年胖女人提著塑料袋走過來，塑料袋裏裝著濕漉漉的花色泳衣。
她一陣眼熱。
這兩天，她可天天碰到隔壁的王歡去遊泳。
王歡臉色有點尷尬，本來想要低頭走過去，沒想到被程豔芳叫住了。
“不是野地，我去的遊泳館遊泳不要錢。”王歡沒奈何道。
“還有這種好事？跟姐說說，哪個遊泳館不要錢啊？”程豔芳一下來了興趣。
“就……那個勤奮饅頭店嘛，他們家的饅頭袋，就能在那家貓兒山開的遊泳館換一張免費遊泳票……”
王歡這話一丟出來，程豔芳就愣住了，旋即臉色陰沉，冷哼了一聲直愣愣走開。
剛剛嘴裏的紅燒肉，她頓時感覺不香了。
“活該，這可是你讓我說的。”看到程豔芳氣呼呼離去的背影，王歡啐了一口。
最近汽修廠裏麵可都傳開了。
那個從前被很多人看不起的老油子——秦奮，現在是發大財了。
開的是桑塔納2000，抽的是精品黃鶴樓，屁股後麵還跟著一個小弟馬定發，可謂是風風光光。
就連那什麽很火的勤奮愛心饅頭店，上了《忠州晨報》的那個，都是秦奮跟自家親戚合夥開的。
所以從王歡口中聽說勤奮饅頭店的事，程豔芳內心裏極度不爽。
“晦氣！”程豔芳將手裏麵的馬紮往地上一丟，臉色很難看。
“幹嘛了這是？”周慶生正撅著屁股，修理著麵前老舊的台式台風扇。
他頭頂的地中海，全是油量熱汗。
“還不是秦奮！他最近是越來越風光了，開豪車，住著水利局的大房子……他那個勤奮饅頭店，聽說拿他店裏麵的饅頭，能去貓兒山那邊新開的遊泳館免費遊泳……你說就他那樣的廢物，怎麽就越混越好了！”程豔芳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