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珊珊轻轻拍了拍手：“安静。”
她眯着眼看着众人，宣布道：“这次竞选中，萧家总共提交了三份企划书，其中，萧明德54分，萧明学76分，和萧明山先生的91分。”
“既然萧明山先生刚刚宣布正式和萧家断绝关系，那91分的企划书则不再属于萧家！”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她宣布最后的结果。
“绿头鸭集团将和萧明山先生的荷山药业重新商议合作事宜！很遗憾萧家此次无缘十亿投资计划！”
萧明山被巨大的喜悦砸得晕头转向，下意识扭头看着柳出荷。
柳出荷此时也是一脸激动，喃喃道：“这是真的！”
……
应天市法院门口，萧宝珠和李彻提交完诉讼书从里面出来。
不到二十分钟，就接到了萧老爷子气急败坏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骂她不孝，骂她被柳出荷带坏了，胳膊肘往外拐，被外面的野男人骗得团团转和家里作对。
萧宝珠挂断电话前下了最后通知：“您还是省省力气找个律师吧，明天上午九点半开庭，别缺席哈。”
李彻透过她的脸想起六年前她说这话时候的语气，还真是一点没见。
萧宝珠见他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李彻笑笑，随手把她缀着毛球的毛线帽子扶正。
“有点想吃荠菜馄饨。”萧宝珠笑眯眯道：“就吃桥东头那家吧？他们家的汤好喝。”
李彻认命似的跟着她往馄饨店方向走，走到半路才想起来六年前他俩从法院出来是没有吃馄饨的。
那时候萧宝珠心情算不上好，天又冷，他俩从法院出来就匆匆回家了。
他想这些的时候萧宝珠已经走出好几步远，见他没有跟上，扭头奇怪地看着他。
李彻不再多想，快步跟上去，努力回忆道：“是老板娘说话有川渝口音的那家么？”
“是呀。”萧宝珠四处张望着，突然来了一句：“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李彻问她是哪里。
萧宝珠：“我说不上来，就感觉周围好像不是这样的。”
李彻心中警铃大作，说可能是她的错觉。
“是吗？”萧宝珠脚步定住，迷茫道：“可是我明明记得那边的花店叫唯爱花店啊。”
李彻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看到一个叫“搞男人不如搞钱”的花店，顿觉无语，心想这名字……还挺别致。
萧宝珠疑惑地歪头，小声道：“我记得店主姐姐说唯爱这个名字还是她男朋友起的，难不成她把店给转出去了？”
李彻心道这已经过去六年了，恐怕起名的那位男朋友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他挡住萧宝珠视线，另外一边二黑正带着几个手下快速换上刚准备好的牌子。
“可能是你这几天太累了吧，看花眼了吧。”牌子很快换好，李彻往旁边挪了挪，露出换好的牌子。
萧宝珠刚想反驳他：“怎么会，我刚才明明——哇，还真是我看错了！”
无线通讯设备里传出来二黑和女店主的对话。
二黑：“不好意思啊，事出紧急。”
女店主：“多大点儿事，只要钱给够，你就是让我把店名改成【我前男友三秒**男】我都愿意。”
李彻：……
听得出来这位女店对前男友怨念很深就是了。
他和萧宝珠走到馄饨店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馄饨店老板这几年生意红火，早就不亲自动手包馄饨了，还在桥西头开了另外两家分店，手底下三十多号员工。因为萧宝珠想吃馄饨是临时起意，之前并没有彩排，二黑请这位老板帮忙的时候老大哥还在隔壁街的搓澡店搓澡呢。
两人一进屋，老板立马就认出来萧宝珠了，笑着喊道：“来啦？”
萧宝珠欢快地应了一声，拉着李彻找了位置坐下。
等馄饨熟的时候，萧宝珠感叹：“这才过个年，店里装修好多了，人也多了好多。”
老板说是啊，新年新气象嘛，就想着把店里装修好一点。
六年前他刚开馄饨店，来吃的人不多，萧宝珠算是常客，有时候跟他老婆说说话，有时候带个玻璃球给他儿子玩，后来有阵子没来，他一打听，别人说是被家里人逼婚想不开死了，他老婆听说之后，还在家里烧了纸。
没想到三年过去，还能再见到。
老板偷偷拍了照片，发给他老婆。
照片上萧宝珠一双圆眼睛笑得弯弯的，眉毛也弯弯的，对面的李彻腰背挺得笔直，看她的眼神无比专注。
白色的瓷碗里，薄皮小馄饨，紫菜，虾皮，胡萝卜丁切得又碎又细，葱花往上面一撒，热气腾腾的。
李彻用勺子翻出来一个黄绿色的葱花大小的东西，问老板：“这是什么，还怪好吃的。”
“泡椒，剁椒，放汤里调味儿的。”老板把李彻要的生馄饨和调料打包好，耐心解释道：“平时自己在家也可以做，用来煮饺子，或者什么也不煮就直接做成紫菜汤，都好喝的。”
李彻默默记在心里。
萧宝珠吃完馄饨，把汤都喝干净了，笑起来：“等会儿回家我要再喝一碗。”
李彻抽出卫生纸给她：“好。”
两人回到家，还没到晚饭时间，李彻刚把馄饨放进冰箱，就收到了鸽子的消息，说是被黑衣人抛下的那九个孩子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集体发病，其中有两个已经完全失去生命体征了。
李彻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想到了自己和萧宝珠被抱走的那个孩子。
他问鸽子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
那边回复的很快，说蝰蛇和白鲸已经对那两个孩子尸检过，已经确认是一种未知的毒素，这种毒素也是这些孩子身体上紫黑色藤蔓状咒印的源头。
毒素累积，这些孩子的力量和潜能也会被激发。
当毒素的浓度超出身体所能承受的上限，五脏六腑就会最先受到侵蚀，然后是骨头，最后是皮肤表层。
鸽子发过来那九个孩子的照片，其中最严重的一个男孩头骨增宽，而脊椎骨则突破皮肤弯曲延长，比起人类，更像是某种鸟类，或者爬行动物。
“李彻，你在看什么？”萧宝珠凑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脸色很不好，是哪里不舒服么？”
李彻抬眼看她，心中因为担心孩子而酸涩得厉害，连带着鼻子和喉咙都有点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