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想了想，安慰他：“妈肯定会支持你的，她之前不是老念叨要和萧家割席要重开荷山药业吗，现在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不会不同意的。”
萧明山还是拿不准主意，说那套公寓是之前给萧宝珠哥哥萧宝卷结婚做婚房用的，他怕柳出荷心里挂念儿子不肯卖。
家里总共两套房子，都是比较实用的公寓，装修虽然说不上好，但住肯定是够住的，好歹算是个遮风挡雨的地儿。
当年儿子萧宝卷要结婚，萧明山夫妻俩就凑了钱给他在隔壁小区购置了一套小公寓，至于现在他们住的这栋房子，则转到了女儿萧宝珠名下。
可萧宝卷小两口婚后不到一年就出了车祸双双离世，夫妻俩伤心欲绝，把不满月的孙女萧明月接过来一起住，那套公寓也就闲置了下来。
再后来女儿萧宝珠被宋思远关在狗窝得了疯症，萧宝海又时常带着人来他们家骚扰，萧明山夫妻俩不得已才又搬回到了隔壁小区萧宝卷的新房。
一直到李彻回来，一家人才重新搬回来住。
萧明山把这些事儿絮絮叨叨说完，不等李彻搭话，就自己转移了话题。
他问李彻：“到时候你得来公司上班啊，我和你妈可忙不过来，要是宝珠在就——”
他说到这儿突然闭了嘴，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神情委顿了不少。
李彻知道他是想到萧宝珠的疯症才伤心起来，连忙应了下来。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不到十分钟，萧明山就打起呼噜来。
李彻拿出手机，照例点开威信工作群【手握大权的毛茸茸们】。
工作群339条新消息，八成都是三狗在刷屏，说右相王子安的病差不多全好了，今天上午还带着学生赵文春去左相许经纶家门口骂街，生龙活虎的。
她估计也是闲得慌，把王子安骂许经纶的话一条条发到群里，足足发了一百多条。
李彻痛苦地闭上眼，觉得自己受到了精神污染。
当然，也有好消息，是二黑发来的，说是已经找到了当年为刘尊进警备队做担保的四星宣威将军茅成化的直系亲属，茅成化八十三岁的母亲金雨莲和上高中的孙子茅图图。
据二黑说，金雨莲似乎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她并不愿意相信茅成化已经死了，更不愿意接受茅成化是叛国贼的说法，这些年一直是孙子茅图图在照顾她。
李彻问茅成化的儿子和儿媳呢？
那边回消息很快，说是死了，晴光镇一战后，茅成化不战而降大开城门放蒙军进城的消息传回大燕，大燕百姓群情激愤，茅成化儿子儿媳当时身在燕京，受不了压力就直接自杀了。
李彻说目前要紧的还是得先把金雨莲的病给看好了，于是原本给王子安看好病的神医柯逢春又只能把回应天市的行程往后挪了。
他让二黑和三狗继续调查茅成化的人际关系，不光是家属，之前在一个部门供职的同事之类都可以再深扒一下。
三人说完，已经十二点多了。
鸽子那边发来消息说明日就启程回燕京了。
他发来的视频里身后还站着一个皮肤苍白的男孩儿，李彻认出来是黑衣人蛇毒人体试验中幸存下来的那个孩子。
对面沙发上的萧明山翻了个身，沙发垫咯吱作响。
李彻瞄了眼熟睡的岳父，在手机上敲下最后一段指令，然后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让蝰蛇也回京，让他好好研究一下黑衣人的蛇毒。”
“在二月二号征兵考核之前，二黑记得和藏狐对接，一起完成大燕光点监察局和纪检组的基础建设，从明天开始，就正是开始进入征兵的宣传期吧。”
“另外，吩咐下去，近期在明面上要放松对刘尊和余肃师徒俩的监视，全部转为暗哨。”
“还有，选四十个五品以下的官员前往蒙国接管朝政，王党和许党各十五个名额，再选十个没有党派的散人去。”
“这事儿给三狗负责，就这两天，把整理好的名单给我。”
李彻发完消息，直接无视了三狗的抱怨，把手机灭了屏。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见厨房里已经有人了，一看是萧宝香。
她身上围着李彻常穿的那条围裙，正在做饭。
“你先洗漱吧，马上就能吃了。”萧宝香笑眯眯道。
李彻去拿牙刷，看见她不光炒了菜还做了紫菜蛋花汤。
“葱花别直接放锅里，明月不吃葱花的。”他小声提醒。
萧宝香哎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李彻刷着牙在心里感叹今天真是悠闲的一天，终于能好好歇一歇了。
他扭头看见女儿萧小兔正端坐在椅子上小声背诵着什么。
“这背的啥？”
“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
“这背的啥？”他又问了一遍。
萧小兔抬眼，面无表情道：“《黄帝内经》素问篇四气调神大论。”
李彻：？？？
萧小兔见他一脸懵逼，轻蔑道：“是师父让我背的。”
李彻被她的小眼神气到，胡乱在她小脑袋上揉了几把才心满意足离开。
他刷完牙去叫萧宝珠起床，却发现她早就起了，正坐在**织围巾，一见到他就把织围巾的竹针连带着毛线团一股脑儿往被窝里塞。
吃过饭，李彻送萧明月去学校。
而萧明山则和柳出荷借着散步的借口去了隔壁小区萧宝卷家。
柳出荷同意了萧明山把那套公寓卖掉的想法，夫妻俩一合计，决定先把房子里面的东西清出来，该扔的扔，该卖的卖，省得到时候买家来看房弄得手忙脚乱。
这一收拾不要紧，还真让他们给收拾出来东西了。
是萧宝卷在大将军府工作八年间的日记。
整整五大本，放在箱子里，厚厚的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