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一群废物!你们连一个女人都盯不住,还有脸来见我?”
“还不去追!”
深夜,张汤书房传来怒吼声,片刻之后,五名亲信满脸通红的离开。
“气大伤身!喝口茶!”张丽珍端着参茶,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偷瞄那张铁青的脸,心里充满忐忑。
最近一段时间,张汤身体不好,张丽珍衣不解带的照顾,一直住在张家。
长老会进攻帝都,张汤又开始忙碌起来。可是,与以前的淡定从容相比,张汤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打仗的事情,张丽珍不懂。可是,进出张家的高官却越来越少。最近三天,更是只有张汤的老部下进出张家,每次谈话结束的时候,张汤都咆哮发火。
凭直觉,张丽珍可以肯定,张汤工作肯定遇到麻烦了。隐约间,太液池那九位,似乎已经开始疏远张汤。
刚才,在门外等待的时候,张丽珍听到柳飘絮和徐天龙的名字,心里不由一惊。
上次,张丽珍安排儿子与张汤见面,虽然没有挑明父子关系,但很愉快啊!
那之后,张汤还将一笔购买军用物资的单子交给飞絮集团,柳飘絮肯定赚了很多钱。
一杯参茶喝完了,张汤依然阴沉着脸,默无声息的坐在书桌前,好像突然间苍老了十岁。
“你生的好儿子!”
张汤打开抽屉,摸出配枪,目光冰冷的盯着张丽珍。
“啊!”瞧见手枪,张丽珍吓了一跳。“天龙不懂事,如果做错事,你尽管骂,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亲骨肉,你可不能——”
“杀他?”张汤将枪口顶在咽喉,扣动扳机。清脆的咔嚓声,却没有子弹射出。
“老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如果工作不顺,咱们就辞职去国外,颐养天年,也挺好的!”
“晚了!”
张汤凝视着张丽珍,摸出子弹,低着头,将子弹一枚一枚摁进弹夹。最多一个小时,太液池执法队就会登门。
最好的结果,自己在监狱里度过残生。最差的结果,执法队进入书房之后,便会直接开枪!
“老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叛国!”
这一次,张汤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脸上也没有任何后悔!
“老张,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讲啊!你主管军队后勤,与其他国家做生意很正常。偶尔失误,也不能算叛国吧!”
“你懂个屁!”
子弹压满了,张汤举起瞄准,靶子就是张丽珍的眉心!
“你——”瞧着枪口,张丽珍双腿打颤,差点儿吓尿裤子。
“念在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就不杀你了!滚吧,带着小畜生,立刻离开帝都,越远越好!
“为什么啊!老张,我们是一家人啊!天龙不懂事儿,你可以教他啊!血浓于水,虎毒不食子,你不能这样啊!”
“我不能这样啊?”张汤重重的将手枪拍在桌子上,“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你说啊,天龙到底做了什么!”
“他与柳飘絮合谋,从我这里,骗了一大笔军用物资,全都给了龙鳞军!”
“啊——”张丽珍花容失色,捂住嘴,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这样的重罪,放在平时,那可是死罪。现在,帝都乱了,暂时没有人追究。
可是,战争结束之后,儿子怎么办?
“我与亚洲狐佣兵团合作,与R国军部互通有无,这样的罪名,你让我去哪里?”
“我与R国忍者组织合作多年,买空卖空,利用职权,赚了很多钱!”
“我多年的积蓄,全都存在第三国银行。可是,傍晚的时候,银行通知我,我的钱已经被冻结了。下达命令的,便是太液池!”
“晚了,一切都晚了!”
张汤自言自语的说着,心如死灰。不要说前往国外颐享天年,即便能在帝都做个乞丐,张汤也能开心的笑出声。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
任何国家,都难以容忍叛徒。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害死的那些人,一桩桩,一件件,现在全要还了!
血债血偿!
“我不该杀死张啸天!他虽然不听话,但毕竟是我儿子!”
“一时糊涂,害了啸天,我不配最父亲!”
“原本,我想扶植天龙,让他从商界转到军界,然后继承我的衣钵。如果一切顺利,十年之后,我离开军部的时候,天龙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可是,谁能想到,天龙与柳飘絮合谋,狠狠摆了我一刀。”
“这一招太狠了!我敢肯定,这是柳飘絮的主意,甚至,很有可能是陆鸣指示的!”
“悔不当初啊!六年前,我就应该心狠一点儿,制造杜洪车祸之后,便应该杀死陆鸣和柳飘絮!”
“妇人之仁了一次,却埋下了祸根!”
“该死!”
“砰!”
下一秒,张汤突然抓起手枪,扣动扳机,一枚子弹射中张丽珍眉心。
可怜的女人,正在惊慌失措的时候,脑袋炸开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地毯蔓延!
“结束了!”
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汤扬起手,发烫的枪口对嘴下颌,扣动扳机!
枪响的瞬间,书房门开了!
执法队员冲进房间的时候,徐天龙也跟了进来。目光落在母亲身上,徐天龙痛苦的扭转脑袋!
“队长,张汤自杀了!”两名队员走在徐天龙身前,行礼之后,严肃汇报工作。
“我知道!”徐天龙嗓音沙哑,无力的摆摆手,瘫倒在书桌上的老人,还是自己的父亲啊!
“队长,这女人——”
“张家佣人!——这样汇报吧!”徐天龙走到母亲身前,蹲下,伸出双手,抱起浑身鲜血的尸体,脚步踉跄的走出书房。
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张汤、张丽珍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懦弱无能的儿子,早在三年前,便已经进入帝都执法队了,而且,还在一年前破格提拔成为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