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一对一对垒,特别是这种擂台上的比斗,凡是用下三滥招数的人都会被江湖武夫不耻,故而在明白擂台上的晏才捷是先手以毒限制了云白谷时,擂台上想起一阵叫骂声,可擂台上的晏才捷却没有丝毫动容,只是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擂台下一个个神情激昂的看客。
“看吧,就算你赢了也不算堂堂正正,在南楚依旧是口碑烂大街。”云白谷嬉笑道,而刚刚晏才捷挥之而来的灰白色粉尘似乎依旧没用对云白谷起到任何作用。
不过这是一句话,云白谷面色忽然大变,竟是浑身一软整个人半跪在地上,紧靠着合家撑着地面才没让整个人趴倒在擂台上。
远处的晏才捷见此,认为云白谷终究是抵不过自己的两重毒药,终归是倒了下去,心中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对于刚才云白谷的话压根没放在心上,他的这种话,晏才捷每天都会听到无数次,早就麻木了。
之间晏才捷在众人的叫骂声中,提着剑缓步走向云白谷,步子不快不慢,似乎有意想让云白谷体内的毒素多折磨云白谷一段时间一般。
最后,晏才捷走到云白谷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云白谷,嗤笑道:“现在投降认输,还算体面,若是慢一点,我的剑刺入你的身体,到时候既丢人又可能会丢了性命哦。”
云白谷抬头怒视这着晏才捷,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晏才捷忍不住哈哈大笑,在他看来,此刻积压在云白谷体内的两种毒素已经彻底爆发,恐怕就连说话对于现在的云白谷来说都是妄想。
“既然你骨头这么硬,那就让我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剑硬。”说着晏才捷慢慢抬起手中剑,看着云白谷眼中越加浓厚的惶恐与求饶,心中的那股满足感被推到了**。
可就在手中宝剑即将落下之时,晏才捷看见原本该是面无表情的云白谷竟然在笑,是一个嘲讽十足的笑,面色巨变的晏才捷下意识加快了落剑的速度。
但依旧来不及,已经懒得继续演戏的云白谷只是抬起手,钳制住了晏才捷持剑的手腕,随后更是直接松开握着合家的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晏才捷脸上,耳光之响亮,让晏才捷头脑晕晕乎乎的,更是让周围看客惊讶无比,怎么刚刚还动弹不得的云白谷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喜欢玩毒是吧,我去你大爷的。”云白谷抬腿一脚踹在晏才捷腹部,后者直接被云百谷的这一脚踹飞出去,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度后,重重落在擂台上。
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的晏才捷从眩晕中回过神来,神色凶恶的盯着云白谷,口中质问道:“怎么可能!我的毒就连君诚武夫也能麻痹,你不过归元,怎么可能破我的毒!”
云白谷缓缓起身,十分懒散的掏了掏耳朵,嬉笑道:“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应该猜不对,毕竟你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云白谷已经重新提起合家冲了出去,手中合家如一条吐信毒蛇一般,每一次出剑都在晏才捷身上留下一道血痕,不多时,原本身材偏瘦的晏才捷仿佛用鲜血洗了个澡一般,惨不忍睹,可擂台下的看客不但不觉得残忍,反倒觉得晏才捷活该如此,用毒之人就活该千刀万剐。
最终,仍旧以意志苦苦支撑的晏才捷被宋奇衫拦下,宋奇衫看着面前这个白衣公子哥,口中沉声说道:“我们认输,这一场是你们中原赢了。”
“我没有输!我还能继续打!”而早已成一个血人的晏才捷挥舞着手中剑,神色癫狂大吼道。
“够了!还不知道丢人现眼吗!”宋奇衫神色冷漠,转身朝着晏才捷呵斥。
“宋奇衫!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教训我!”不过晏才捷似乎并不惧怕宋奇衫,反倒是跟宋奇衫吵了起来,不过下一刻就被宋奇衫一掌拍在脖颈处,双眼翻白昏死过去,这次,他们南蛮可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随着云白谷的获胜,擂台下传来阵阵叫好声,当有人想走上擂台与云白谷切磋的时候,云白谷却直接离开擂台,回到了清风楼之中,这让有些心中小算盘敲得啪啪响的人不免有些算计落空的心理落差。
之后的擂台争斗倒是再没什么注意的,要说有意思的应该就是裴若秋与陈辞这两个小家伙了,虽然这两个小家伙年纪不大,但实力并不算低,毕竟目前阶段只是一些初入武道或者是江湖名宿的小辈去切磋,两个小家伙能脱颖而出也算是情理之中。
清风楼中,云白谷等人的屋子忽然被人敲响,众人都是一愣,敲门的应该不会是仆人婢女,不然早就会说明来意,而门外之人只是敲了敲门,却没有说话。
云白谷上前打开房门,却是之前与之有过几句交谈的魏国祥,这位南楚文人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站在门口,见是云白谷开的门拱了拱手说道:“云大公子可藏了一手好身份啊。”
“外面细说?”云白谷也知道眼前这人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索性目光看了眼外面说道。
“正有此意。”魏国祥说罢,直接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云白谷跟身后众人打了个招呼后跟着魏国祥一并离开,倒也不是云白谷心大,而是眼前这个南楚的文官只是个读书人,虽说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绝不会是云白谷的对手,再说了整座清风楼如今都是他的,他又怎么会怕别人在自家的地盘上给自己是绊子呢。
两人来到一间邻靠街道的屋子中,两人各自落座,没等魏国祥说些客套话,云白谷直接开门见山:“不知这位先生官阶几品?”
“不高不高,三品,兵部侍郎而已。”魏国祥轻笑回答。
“什么时候兵部也开始让文人做官了?”云白谷有些奇怪,那可是兵部,按道理说不该是南楚的武将该坐的的位置,怎么让一个文官来做?
“皇帝陛下钦封,不当也要当啊。”魏国祥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可见他确实不太喜欢如今的位置,虽然已经身居三品,但在兵部做事,他一个文人肯定会处处受排挤,特别是在规矩繁多,人情更是复杂的庙堂之上。
“那就不知侍郎大人来找我,有何贵干?是想着用云某的这个人头换个六部尚书的位置坐一坐,还是说更高点郡王首辅呢?”云白谷说话间,一股小宗师武夫的威压弥漫在整座屋子,让只是一个普通文人的魏国祥有些喘不过气。
“云公子说笑了,我只个人读书人,怎么会是公子你的对手,是官帽子还是身家性命,魏某人还是拎得清的。”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魏国祥赶忙笑道。
不过云白谷可没有因为魏国祥的一句话而直接收回那股气势威压,反倒是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不知侍郎大人到底有什么事呢?”
魏国祥深吸一口气后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来主要是当一回说客而已。”
云白谷闻言微微一挑眉头,略微收敛了几分气势后,示意魏国祥详细说说,魏国祥吐出一口气,那股压在心头的压抑感稍稍松懈,这才开口说道:“想必公子最近因为南楚围困紫恒天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甚至有想过直接翻身投靠北辽的打算。”
云白谷则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实在的,若是朝廷逼得太近,云白谷大不了直接让整座紫恒天借着当年云御峰的布局直接倒戈入北辽,当然这是最无奈之举,云白谷还是觉得,青城山的老道士,那个叫张筠峰的上任天师,并不想自己这么做。
“公子,就目前而言,紫恒天因为清风楼突然入局的缘故而得到了短暂的喘息,也应该明白,这种喘息的时间并不长,甚至于在这次江湖武斗结束之后,紫恒天依旧会被朝廷围困,到时候,紫恒天的情况依旧很糟糕,当然这些都是魏某人自己推测出来的。”魏国祥继续说道。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云白谷声音平静。
“公子其实可以面见皇帝陛下谈谈,这件事是有商量的余地的。”魏国祥的直言不讳让云白谷眼神一下子冰冷几分,也使得整座屋子都变得格外压抑。
“侍郎大人这说客当的,确实一般,说真的,若不是我没有随意杀人的习惯,侍郎大人这一趟还真有些官帽子与身家性命拎不清的意思。”云白谷吐出一口气,神色重归平静。
魏国祥此刻早已是大汗淋漓,早在长安城中就听说眼前这位紫恒天的大公子对朝廷怨恨极深,又听闻眼前这位的父亲很可能间接死在先皇手中,他如此直言不讳,无异于将求死两个字写在脸上。
“侍郎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长安城跟那位高坐龙椅上的皇帝低个头,让后心安理得接受我爹的死,在带着几顶官帽子洋洋得意的回到紫恒天以后安心给这个南楚的好皇帝买命是吧?”云白谷声音虽然平淡,但落在魏国祥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不愧是南楚的好皇帝啊。”云白谷起身直接离去。
直至走到门口出才转身跟几乎站都站不起来的魏国祥说了一句:“麻烦侍郎大人将你刚刚推测的那番话说给皇帝听听,顺带着给你们那位好皇帝带个话,别把人逼太紧,不然到时候自己可真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