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醉得意

第256章 :大败而归

字体:16+-

大笑不止的拓跋春笋抹了把眼见因为大笑而渗出的泪水,瞬间收敛笑声,脸色格外狰狞的看着云白谷,口中低语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用几位的项上人头祭刀。”

随着拓跋春笋这句话落下之后,身后一连三十余骑卒再度朝云白谷等人直撞而去,而云白谷却依旧面色平静,对于那飞驰而来的三十余骑卒视若无睹,只是负手而立,默然看着拓跋春笋。

下一刻,当三十余骑卒抽刀冲到站在前方的五位死士之前时,五位死士瞬间消失在原地之中,冲在最前方的几人在下一刻,被从左侧忽然递出的一拳直接整个人被一拳打落马背,随后翻身坐上北辽战马的五位死士朝着剩余那些北辽骑卒开始冲锋。

一般兵卒,哪怕是骑乘战马的普通轻骑,在面对云白谷麾下这些正儿八经豢养出来的江湖高手,压根都不是一个层面的,有些时候,在一些差距面前,兴许依靠着人数的优势还能拉近甚至反超,但在眼前这种情况来说,拓跋春笋终究还是想试探出云白谷等人的实力,毕竟他如今所带来的也只有不到一万北辽兵卒,所以便想着以最少的兵力拿下云白谷等人。

可当紫恒天的那五位地支死士冲进二十余人临时组成的一支轻骑军阵之时,如同狼入羊群一般,直接是从正面紧靠着战马活生生撞出了一个大口子,两方人错峰而过,五位地支死士勒马转头,明明只是身着布衣,却没有丝毫破损之处,相反,二十余轻骑组建而成临时军阵,再被五人以绝对实力撕开一个大口子的时候,已经有半数之人被一击毙命,皆是头颅收到重创而死。

“嘿嘿,天主,我刚刚可是杀了四个,到时候回去了可别忘了论功行赏!”死士子依旧是那般吊儿郎当极其不着调的模样,即便是现如今这种场面,却依旧是最嬉皮笑脸的那一个。

云白谷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看向了拓跋春笋,目光揶揄,似乎再说,你们好像实力也就那样,说不上好,甚至连一般都有些勉强。

拓跋春笋则是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在那应该是南楚江湖里五个武夫第一次与三十余轻骑撞在一起的时候,拓跋春笋其实心中就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第二次冲阵之后,拓跋春笋的眉头更是微微皱起。

“不能在浪费时间了,天亮之前必须赶到南楚军营大帐前,不然这一趟真就白跑了。”拓跋春笋忽然抬头看了看天色,夜色减淡,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焦急之意。

身后副将心领神会,一挥手,剩余所有北辽兵卒开始朝云白谷等人冲锋而去,这是要靠着人海战术,直接将云白谷等人直接推平的意思啊。

五位地支死士极其果断,丢地**的北辽战马,翻身在一次与冲锋而来的剩余北辽轻骑擦肩而过之后,与云白谷汇合,甚至就连刚刚嬉皮笑脸的死士子,此刻都是一脸严肃的看向冲锋而来的九千北辽士卒。

“天主,干不干?”死士子只觉得嗓子有些干,心跳的更是格外的厉害,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众压抑不住的激动,眼中的战火仿如实质,却又有几分冷静控制着身子。

“我记得有句话文绉绉的,但放在这里倒也有几分合适,有客自远方来?当如何?”云白谷做出一副思索模样,口中呢喃低语。

“以礼相待。”身旁的卯轻声接话。

“那就跟他们讲讲咱们紫恒天的礼数。”云白谷抚掌大笑,往前走出一步,身上气息之沉重,当真正意义上的踏出这一步之后,如同大潮拍岸一般,朝与自己越来越近的九千北辽士卒撞在一起。

不同于沙场之上的两军冲阵,云白谷等人过于闲庭信步,面对那高达九千之数的北辽军伍,云白谷在与冲在最前方的一波北辽轻骑交手之时,一身雄浑真气瞬间爆发,气势之刚猛直接将身前十数位轻骑连人带马给直接拍飞出去。

身后六位地支死士直接撞入军阵之中,也不再依仗着双拳与敌厮杀,各自抽出腰间刀剑,仍旧是以步下对敌马上,六位地支死士两两一组,死死咬住所有北辽兵卒,使之根本无法绕过死士继续往前推进。

云白谷游走于大军之中,却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嘶吼冲撞而来的轻骑没等撞在云白谷身上,就被一道无形气机形成的无形屏障挡在身,以冲撞之时的绝对反冲力直接弹了回去,轻则伤筋断骨,一些较为凄惨的直接被身后同僚的战马踩踏过身躯,当场死绝。

而冲撞中央的拓跋春笋眉头皱紧,调转矛头,不在与身前的那位代号丑的死士厮杀,而是直接朝云白谷冲杀而去,而死士丑却直接让出道路,任由拓跋春笋绕过自己冲向云白谷,只是冷硬的脸上出现一抹嘲弄的笑,随后又继续朝着另一波北辽兵卒矩阵冲了过去。

云白谷驻足停在原地,面对全力冲向自己的拓跋春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从始至终,其实云白谷出手很少,只是依靠着自身对于真气的绝对掌握,将那些不畏死活又或者说不知死活的北辽骑卒给直接撞翻不说,甚至一些运气不好,直接是死在了战马铁蹄之下。

“之前在你们北辽跟你们的那位大将军,就是叫耶律连夜的那个将军打过一次,实力倒也凑合,不知道你这位冀州战线的开路先锋,实力如何呢?”云白谷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刚刚与云白谷拉近距离的拓跋春笋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保持冲撞势头的拓跋春笋猛然悬停战马,脸上闪过一丝骇然,当两人真正算得上是面对面对峙的从而认真打量之后,拓跋春笋,这位北辽冀州战线的开路先锋终于是想起了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公子哥到底是谁,在联想到之前似乎他们之中有个身材并算不上高大的男人叫了一声天主,而更加确定眼前之人的身份。

“紫恒天天主,云白谷……”拓跋春笋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架,对于此人的认知从最初的只是觉得是紫恒天的一位普通公子哥,到之前此人在北辽接连收到重视不说,更是在与他们那位大将军交手之后不但全身而退,更是从北辽那里带走了一整个宗门。

只是拓跋春笋不理解为何本应该死守禹州紫恒天那条战线的云白谷,为何会出现在冀州战线,且更是直接出现在自己偷袭北辽的必经之路上。

但拓跋春笋自然也不是什么傻子,只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心中一沉,看向云白谷的眼神从之前的骇然渐渐转变为惊惧,双手竟然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毕竟相比较于云白谷那些所谓的天下第一名头,紫恒天现任天主都不值得北辽军营中的将领们重视,但唯独与耶律连夜近身厮杀后全身而退这一件事,就足以让大半北辽将士都对这位只是见过画像的年轻人,心中生出一抹惧意。

“有些意外是吧?不过能担任冀州战线的开路先锋,相信也不是什么傻子,多半也已经想明白了本天主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前给过你们机会,既然是你自己不把握,那本天主倒是想见识见识,你们北辽儿郎的真正实力。”云白谷说着一步跨出,神行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拓跋春笋身前,一拳递出,却没有打向拓跋春笋,而是拓跋春笋坐下的战马。

但巨大的力道也直接将拓跋春笋连人带马一同打飞出去,砸到一大片的北辽骑军,而拓跋春笋在一众步卒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至于那匹挨了云白谷一拳的战马,早已经一命呜呼。

拓跋春笋虽然心中惊惧交加,但身在沙场,谁顾得这些,只是抽出腰间北辽刀,朝着云白谷开始冲锋,云白谷依旧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在两人距离不足两臂之时,拓跋春笋提起一刀挥出。

云白谷不闪不避,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缓缓落下,却在云白谷身前两寸处悬停,不管拓跋春笋如何发力,手中北辽刀仍旧是纹丝不动的悬停在原地。

云白谷又往前走了一步,抬手直接按住拓跋春笋的脸上,五指用力,猛然朝后方一按,直接将拓跋春笋整个人后脑勺先着地砸入地面之中,云白谷收回手,没有看已经不知生死的拓跋春笋,而是往后看了一眼,那里,迟迟赶来的一万南楚精骑加入战局。

让原本本就被六位死士以性命想拖延的北辽军直接被突如其来的一万南楚精骑给直接冲散,六位死士身上皆有伤势,毕竟混战不同于暗杀,六人境界比不得云白谷那般万人敌军,却仍旧闲庭信步。

死士子是被辰和午两人抬出来的,整个人虽说不上奄奄一息,但也极为狼狈,腿上有一道贯穿大腿的伤势,胸前也有刀伤,但却依旧贱兮兮的跟云白谷搭话道:“还得是咱们天主,潇洒至极不说,身上更是没有半个红点,妙哉妙哉。”

“真是个贱骨头,赶紧抬下去,别让他在这里丢人。”云白谷笑骂一声,屈指一弹,一道真气打入子体内,吊住这小子的生机,生怕这小子没能扛过去,从而一命呜呼了。

死士卯实力最高,但也受了不清的伤,如白玉莲藕一般的手臂上有好几处刀伤,甚至有两处都能看到森然白骨,因为重新换了一样衣物,故而看不到背后的伤势,但从其背后渗透出来的血迹来说,觉得好不到哪去。

卯走到云白谷身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云白谷眼神制止:“先下去休息,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死士卯闻言也只能领命离开。

云白谷目光收回,看向身前的战场,原本不可一世得到九千北辽士卒被南楚的一万精骑直接冲溃不说,拓跋春笋被云白谷一巴掌拍晕过去,北辽那边更是死了两位副将才勉强将拓跋春笋换回来,原本高大九千兵马的北辽军,在南楚一万精骑的几轮冲阵之后。

三千步卒皆以死绝,六千轻骑只有残余的一千轻骑护着重伤昏迷的拓跋春笋侥幸活命,成功撤出,而剩余的五千,仍旧是无一幸免,甚至还有一同而来的两位北辽军副将,皆是死于这场战事之中。

南楚与北辽的第一场大型冲阵,最后以南楚的绝对优势拿下胜利,云白谷看着那残余的一千北辽轻骑离去的身影,其实只要他想,随时就能将这好不容易撤出来的一千人也都留下,但云白谷却没有这个心思,而是任由这一千人离开,回到北辽那边。

毕竟在云白谷开来,有些时候活人的威慑力远远要比死人高得多,至于为何不杀拓跋春笋,是云白谷觉得真没必要,一个北辽军中的主将而已,即便杀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而已。

“冀州这边已经打起来了,禹州那边估计也快了吧。”云白谷双手拢袖,看着那些浪费逃窜的北辽轻骑,缓缓转身,朝南楚的方向走去,接下来,冀州战线的第一战既然已经打响,那相比战事只会越演越烈。

皇甫良才既然已经有了大致猜测,所以若是想破局就必须频繁的与南楚进行冲阵厮杀,且最起码要拿下一场大战的胜利才有可能平复军心,只是再次之前,皇甫良才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自己这个大麻烦,毕竟相比较于两军势均力敌的军事能力,云白谷这个变数是在让人头疼。

回到南楚军帐中的云白谷再次与宋慧山见了面,只是这次,云白谷没有之前的那样咄咄逼人,反倒是心平气和的跟宋慧山交流了一些儒家学文,以及对于之后面对战事的一些想法。

云白谷正跟宋慧山说话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去,崔云鹤竟然从禹州中州府邸再一次来到了前线,看着云白谷的目光带着些许责怪。

云白谷挠了挠头,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自己之前可是狠狠算计了一番眼前这个老秀才的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