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之后的裴若秋起来之后就吵吵着头疼,还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喝酒了,看样子昨晚上的一杯酒确确实实让这小妮子难受了好久,云白谷给这妮子去要了一壶醒酒茶,也算是缓解了头疼。
之后二人便离开了客栈,准备去游春江畔看景,刚走出客栈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那一袭紫衣,岚闫鑫不知何时已经在这里等着,似乎早就知道云白谷二人今天会出来一样。
“岚姐姐早!”裴若秋在岚闫鑫面前还是非常有礼貌的,至少对云白谷来说,却是要礼貌不少。
“乖,以后还喝酒不喝了?”岚闫鑫低下身子捏了捏这妮子的小脸,后者破天荒的脸红起来,嘿嘿笑了两声后,挤在岚闫鑫身上撒起娇来,云白谷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也没看到的模样。
“走吧,姐姐带你坐船出江观景。”岚闫鑫起身只是瞟了云白谷一眼后,拉着裴若秋朝着游春江的方向走去,云白谷叹了口气,跟在两人身后,不用说,今天的消费估计又是他这个大公子买单喽。
三人来到江畔,租了一艘小舟,在这广阔的游春江上,这么一艘小舟显得特别渺小,小舟之中,裴若秋跑来跑去,一会儿趴在船板上,探手落入江水之中,一会儿指挥着云白谷将她看到的大鱼捞出来。
云白谷也耐着性子陪着这妮子胡闹,岚闫鑫靠着船侧,注目沉思,也不知在思索什么,等他们回到岸上,裴若秋趴在云白谷背后轻声打鼾,睡了过去。
岚闫鑫开口说道:“今年的游春江有些热闹了。”
“怎么,见到熟人了?”云白谷扭过头问道。
“看见了,还不少。”
“有多少是来杀你的,又有多少是来杀我的?”云白谷笑问道。
“杀你的有多少我不知道,但不比我的少。”岚闫鑫淡淡的回应道,云白谷嗤笑一声,继续往前走着。
“哟,这不是云公子吗?怎么一天不见,身边还多了一个仙子人物啊?”没走出几步,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云白谷偏头看去,是昨日那老者身侧的佩刀后生。
“这不是昨日那位老先生身边的大高手吗?怎么,没跟着老先生离开南楚?就不怕我拿出地头蛇的手段,把你带回紫恒天好生拷问一番?”云白谷倒也没有很惊讶。
“哈哈哈哈,那倒是不怕,就全当是云公子的待客之道了,陆某什么都不行,就是嘴硬。”自称陆某的年轻后生哈哈笑道。
“陆兆白?”岚闫鑫忽然开口,这让原本嘻嘻哈哈的年轻后生眉头一紧,下意识的将手搁置在腰间刀柄之上。
“怎么,两位这是认识?”云白谷看了看,笑嘻嘻的问道。
“这位仙子看着眼熟,不过,陆某绝不认识。”被称作陆兆白的年轻后生看了眼岚闫鑫,却是没见过这个女子啊,那她又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你怎么认识他的?”云白谷好奇的问道。
“在北辽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不过我记得,那时候,他并不会刀。”岚闫鑫开口解释道。
“北辽?你是,岚家的那个疯丫头!”陆兆白这句话刚说出口,就被岚闫鑫一脚踹在胸口,踹飞好几米远。
看着云白谷在一旁一阵的龇牙咧嘴,那一脚的力道绝对不浅,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过这叫陆兆白的年轻后生却是有几分本事,被岚闫鑫一脚踹飞倒地之后,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了起来,不过再过来的时候,却是低调了一些。
“听说陆家的大公子离家出走,这在陆家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遇见。”岚闫鑫冷笑说道。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岚家的疯……"没等他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岚闫鑫的手已经搁置在腰间的刀柄之上,吓得这小子赶紧改口。
“风华正茂的岚姑娘。”这才没让岚闫鑫出刀,
“你们北辽,挺乱啊。”没想到又是北辽的一位大人物,云白谷不禁咂了咂嘴。
“陆家的陆兆白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跟那个陆家,没多少关系,那最后一点的香火情,也在这两年用光了,所以,现在陆某是陆某,跟陆家没关系。”陆兆白耸了耸肩。
“那你找我作甚?”云白谷并不在意这年轻后生是不是陆家的,跟陆家的关系又怎么样,他好奇的是,既然昨日的那位老者已经离开了游春江,那把这个叫陆兆白的留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谁说我是找你的,我只是路过,看见你过来打声招呼而已,不过你这样子确实让我半天不敢认出来,我还以为昨个才是你的模样呢。”陆兆白嘿嘿一笑,也不过多解释。
“我说这游春江明明只是一个游玩圣地,怎么来了这么多江湖高手,看样子都是奔着你们俩来的,我还是离你们远点吧,省的在跟你们一块死在这,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说完这句话,陆兆白还真就直接走了。
“这个叫陆兆白的,知道的东西也挺多的,刚才就应该直接把他留下,捆回紫恒天好好拷打拷打。”云白谷看了眼陆兆白离开的方向,轻笑一声,今天的游春江相比较于昨天却是更加热闹了。
“他是属泥鳅的,就凭咱们留不住他,要是没有后手,你觉得,他会傻得得过来跟你打招呼?”岚闫鑫冷笑一声,径直往前走去。
这些天,云白谷倒没有继续观景,而是待在客栈之中钻研那本剑谱,以及死士从紫恒天中秘密带来的一些武学秘籍,至于裴若秋这个静不下来的妮子,则是被他丢给了岚闫鑫,这些天下来,两人倒是相处的不错。
这一日,云白谷坐在客栈的大堂之中,忽然听到邻桌的一桌客人说着,最近好些个大人物陆陆续续都已经来到了游春江,那江畔上最好的观景位置都已经被租赁过去,就那一天的租金,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两三年的口粮了。
云白谷对此不为所动,直到那些人又说道,紫恒天的天主带着家眷也来到了游春江,似乎再过个一天就会到了,虽然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云白谷都有些期待,本来想着是在这游春江带上两三天就直接回紫恒天。
不过后来听说他娘带着姐姐和弟弟回来,索性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现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云白谷心中也升起一丝期待。
而今年来游春江的显然不只是与赵晓兰一家子,傍晚,一家客栈迎来了一对十分古怪的客人,两个年过花甲的老头,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背着一刀一剑。
“大师父,这好端端为啥心血**赏景来了?”陈久安看着那位明明是花甲老人,却是一身腱子肉的老者问道。
“还不是你二师父让来的,问你二师父去,老子离开这么久,家里的铁砧万一锈迹了,你小子去给老子打磨干净。”楚云天抱着胳膊坐在一旁,满脸的不高兴,显然,他并不想来。
“凭啥让我打磨干净,又不是我让他生锈的,再说了,咱们这才离开几天,您从刚离开就说这事,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陈久安掏了掏耳朵,却被楚云天一脚踢在屁股上踢出了屋子。
捂着屁股的陈久安在院子看见另一位老人,陈师,此时的陈师手中握着一杆名为龙须的硬质紫毫,正在一张宣纸之上书写着什么。
走上前探头看去,才发现写的是长生两个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二师父,你这字写的真漂亮,教教我呗。”陈久安笑嘻嘻的说道。
“就你?平常让你抄书都不乐意,今个怎么想的找我学字了?”陈师瞟了陈久安一眼,放下那支紫毫笑问道。
“嘿嘿,抄书是抄书,练字是练字,那能一样吗?”陈久安笑嘻嘻的回答道。
“是你那大师父说,练字如习武吧,臭小子,练好你的刀再说吧。”陈师一拍陈久安的脑袋,随后端起茶杯,坐在一旁的藤椅上,不再理会陈久安。
而被点破心事的陈久安只是憨憨一笑,摘下背着的一刀一剑,在这还说得上开阔的院子里耍了起来,偶尔陈师的目光也会落在陈久安身上,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离开了。
游春江中,有一叶扁舟顺江而下,小舟之中,坐有两人,一个中年大叔,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两人似乎在说话。
“我说师父,咱们从东海到游春江,到底是要干什么啊,你这一路上也不说,我就不信只是单纯的来看景,那东海的景不比这小小的江水景好?”江羽盘坐在船中,一只手撑着头。
“东海的景是东海的景,咱们到这,除了看景,还能看戏,一场大戏。”岳千重枕着手躺在船中,看着满天星斗。
“白雁乱飞秋似雪,清露生凉夜。扫却石边云,醉踏松根月,星斗满天人睡也。”
“哟,师父,没看出来啊,你这么一个糙汉子,还能这么有文化,可以啊。”江羽话刚说完,只听扑通一声,这小子直接被一脚揣进了江水之中。
“先生,前面就是游春江了。”栈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一个书童模样的年轻人回头朝车厢内说了一声。
“嗯,双意那丫头呢。”车厢之中传来一个磁性的男声问道。
“双意姐御剑在前,估计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到江畔了吧。”书童算了算时间说道。
“这丫头,还是这么毛躁,先去游春江吧。”说完这句话后,车厢中再无回应,书童一抖缰绳,马车继续往前驶去。
似有大戏一场,与游春江,缓缓拉开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