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乜目侧头,只见沈椒兰穿着银色丝绸长裙,款款从楼上走下来。
说实话,沈椒兰如今虽是四十出头,但却保养的如同三十来岁的花信少妇,容颜精致,气质典雅,和小姨大有几分神似之处。
只可惜,在她天使容光的背后,却隐藏着一张魔鬼的面孔,连女儿都忍心虐待,可见其心性之毒辣!
“我想关心谁,不是你说了算。”
陆玄喝了口水,见苏雨晴怯怯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向她招了招手。
离第一次见陆玄,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天,但苏雨晴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欣喜笑着向陆玄小跑过去。
陆玄见她脸上挂着一道巴掌长的血痕,当即怒上心头,又撸起苏雨晴的袖子,只见那上面竟是遍布狰狞伤口,心中不禁恻然!
“你打的?”
陆玄眼中寒意森然,看着沈椒兰冷冷问道。
“是我打的又怎么样?”
沈椒兰叉手于胸前,理直气壮道:“我管教我自己的女儿,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你陆医生就算能管天管地,却也管不着我打儿打女!”
“你!”
陆玄怒而起身,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原则上,陆玄从不打女人,但疯子就另当别论。
沈椒兰冷冷仰头,眼中毫无惧色。
苏雨晴下意识挡在母亲身前,双臂高高抬起,眼神凶狠的瞪着陆玄。
“哼!”
陆玄恼怒的放下手,对苏雨晴道:“这样的母亲,不值得你保护!”
“滚开!”
沈椒兰满脸厌恶的推开苏雨晴,后者直挺挺摔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陆玄勃然大怒:“你做什么!”大步上前抱起苏雨晴。
小丫头虽然摔的很疼,却没显露出丝毫怨色,她有些拘谨的看着陆玄,轻轻摇了摇头。
陆玄深深吸了口气,叹道:“罢了,既然你这么关心她,我不为难她就是,带我去你的房间,我帮你疗伤。”
沈椒兰横跨一步拦住陆玄,冷冷道:“陆医生,你的工作范畴似乎不在此项!苏家给了你一千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陆玄闻言,不禁轻蔑一笑,“真是笑话,我陆某人向来顶天立地,快意恩仇,区区一千万,你就想对我吆五喝六?”
他拿出支票簿刷刷刷签下一张两千万的支票,扔到沈椒兰脸上,“这是两千万,从今天开始,苏宏博的病我不治了,多出的一千万算是违约金,拿去花。”
“什么!”
别墅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慕容畦推门进来。
她从白茹那听闻,陆玄今天会亲自执针救治苏宏博,满心激动的过来拜会,谁知刚一进门,就听到陆玄的辞医之语。
“陆小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惹得您如此动怒?宏博的病只有您能医治,这个节骨眼上,您可万万不能撒手离去啊!”
慕容畦连鞋都顾不得换了,拄着拐杖大步向陆玄走去。
陆玄指着沈椒兰道:“去问你的儿媳妇。”
沈椒兰大声道:“母亲!这个姓陆的简直就是拥兵自重,他拿了咱们家一千万,却不能恪守医家本分,处处在苏雨晴身上用心思,若是经常这般拖拖拉拉懈怠躲懒,宏博的病几时能好?”
慕容畦抬了抬眉毛,瞬间就找到了矛盾的根源所在。
不用说了,一定是沈椒兰有眼不识泰山,在言辞上见罪于陆大师,她以为陆大师拿了钱就理所应当的被她呼来喝去?太天真了。
“陆小哥,请您先坐下。”
慕容畦把姿态放的很低,她见陆玄似乎很怜惜苏雨晴,笑着补充道:“雨晴,你就坐在你陆叔叔旁边吧。”
陆玄吩咐王妈取来外敷的药,坐在沙发上帮苏雨晴上药。
他也想看看,慕容畦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二少奶奶,你过来。”
慕容畦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对着沈椒兰招了招手。
沈椒兰挺胸上前几步,满眼不忿。
“我问你,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你老公的性命还要不要?”
慕容畦淡淡开口。
“母亲我……”
沈椒兰刚要分辨,慕容畦突然厉声喝道:“就算你不想要你老公的命,我还想要我儿子的命呢!”
“宏博若是因你的恶劣行径而失治,你拿什么告慰我的丧子之痛?用你的贱命赔吗?就算你舍得,老婆子我还不稀罕呢!”
说到这,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沈椒兰赶紧低头。
“话说三遍淡如水,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了。”
慕容畦喝了口茶,指着陆玄道:“以后在这个家里,陆小哥说的话,你当如圣旨以奉之,听其言、任其行、观其心、顺其志!能不能做到?”
慕容畦放下茶杯,发出乒的一声脆响,“我的原则就一个,不换思想就换人,我说的话,你做不到我绝不勉强,苏家二少奶奶的位置,随时可以找别人来做。”
沈椒兰咬着牙久久不语,好半晌,她才抬起头说:“一切但凭母亲吩咐。”
慕容畦点点头,转头看着陆玄笑道:“小哥,原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女人嘛,总有刁蛮任性的时候,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收回成命可好?”
陆玄未置可否,苏雨晴表面上的伤痕都上过药了,剩下的私密部位就得让王妈来弄了。
他把药交给王妈说:“每天三次,辛苦你了。”
王妈接过药,连说不辛苦。
慕容畦笑而不语,捡起地上的支票撕成碎片,余光偷看陆玄的表情。
他若是执意要走,对撕支票这个举动必然排斥。
但陆玄并未出言反对,看着苏雨晴问道:“你怎么说?”
苏雨晴扑闪着流萤般的大眼,忧心忡忡的朝楼上看去,那是父亲卧室的方向。
末了,她又重新看向陆玄,可怜巴巴的嘟起小嘴。
陆玄看懂了,笑着拍拍她的小脸,“好吧,看你这么乖巧懂事的份上,我就不和她计较了。”
他不禁自语道:“这么可爱的女儿,谁会忍心去虐待她呢?若是我的话,别说是打,就是斥两句都会心疼的。”
沈椒兰闻言,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慕容畦冷冷瞪她一眼。
苏雨晴从沙发上起身,拉着陆玄的袖子,指了指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