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奶奶,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您和六少爷紧着点吧!”
杨慕卿派来的家奴姿态颇高,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显然没把白茹一家放在眼里。
“六少爷身体不适,就不要让他去了吧。”
白茹给苏宏辉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上楼去,这家伙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出丑,带着他出门实在是不智。
“谁说我身体不适?我身体好着呢!”
苏宏辉虎超超的拆台,蹦高道:“老三家媳妇过生日,那菜肯定老好了都!你看我被陆玄虐待成什么样了!我都饿瘦了!”
“六少奶奶,您这话什么意思?您是看不起我们三少奶奶吗?”
家奴轻蔑的看了苏宏辉一眼,仰起头道:“不管怎么说,六少爷才是名正言顺的苏家少爷,三少奶奶生辰,正主不去反而派家中女眷出席,您觉得这合规矩吗?”
白茹无奈,摆手道:“既如此,便一同去吧。”
她低声叮嘱苏宏辉:“到了观鱼别苑,你只管找个没人的地方埋头猛吃,尽量少说话,少在人前现眼。”
苏宏辉高兴的直点头,“好嘞好嘞,终于可以打打牙祭了。”
……
天帝曾居,观鱼别苑。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受邀的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只有三少奶奶迟迟未出场。
慕容畦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静静流淌的龙江之水,看着水上**漾的竹排木筏,眼中一片向往迷离之色。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天帝曾居,想不到这里的景色竟是如此恬静迷人,直如仙境。
只可惜,房子再好,却不属于自己,窗外的如斯美景,此刻看来竟是那般的可恶可憎!就如同杨慕卿那个狷狂东西一样!
“三少奶奶怎么还不到?”
慕容畦斜了下人一眼,心说杨慕卿眼里还有尊卑么?
族长都到了,一个晚辈却端着架子迟迟不到,就算是过生日,也不能这般僭越了规矩!
“董事长,三少奶奶正在马场遛弯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回回来了。”
一个女佣低头回道。
慕容畦瞪了她一眼,生生把气咽了回去。
杨慕卿最会使用一些小伎俩气人,你不理她吧,心里确实别扭,但要说撕破脸吧,还完全没必要,总之就是非常的……别扭!
“母亲到了么?怎么没人通知我啊!”
正在慕容畦耐心即将耗尽的档口,杨慕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进了别墅,苏宏烨小心翼翼的在旁边搀着。
“我知道你喜欢骑马,便没差人打扰你,怎么样?玩的可还愉快么?”
慕容畦笑容可掬的走近杨慕卿,顺手将腕上的和田玉镯撸下来,又带到杨慕卿的手腕上,“这镯子是晚清时期宫里流出来的,虽然算不上名贵,但质地温润,色泽晶莹,就如同你一样,性子和顺,容颜秀丽。”
“孩子,母亲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杨慕卿懒洋洋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点头笑道:“确实不错,谢母亲费心了。”
说完扫了扫厅内的人,目光首先落在袁水清的脸上,“大嫂今日气色不错呢,对了,大哥没来么?”
慕容畦接口道:“宏喧在南方看中了几块地皮,这几日正谈价格呢,他让水清给你带话,祝你生辰快乐呢。”
杨慕卿翻着白眼不说话,又看了沈椒兰一眼,“二嫂,你怎么自己来了,就算二哥昏迷不醒,你也可以带着雨润雨晴一起来啊。”
沈椒兰脸色一变,十分不悦,慕容畦淡淡道:“这段日子,雨润一直打理国外的生意,实在腾不出空,雨晴年纪还小,又是那样的性子,不来就不来吧。”
沈椒兰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因为太过生气而微微颤抖,五年前的那场意外,苏家所有人都对苏雨晴绝口不提,就当没有这号人物,这件事连老太太都讳莫如深,谁知杨慕卿竟然公然提起,当真可恨极了!
“这样啊。”
杨慕卿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神又落在苏宏武和苏宏辉身上,“哎呦!四弟六弟都来啦!呵呵……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反倒来了,果然是闲人呢!”
慕容畦双眼微微眯起,其中闪过深深的杀意!
生辰宴还没开始,这杨慕卿就把所有人得罪一遍,当真是目中无人放肆极了!
“好了,吩咐厨房走菜吧,六弟口水留的老长,怕是已经饥饿难耐了!”
杨慕卿一番耀武扬威,冲着一个下人懒洋洋的摆摆手。
白茹扭头看了苏宏辉一眼,只见这货不住舔着舌头,缩着脖子捂着肚子,眼神鬼鬼祟祟的四处寻么,那副没见过世面又没出息的样子,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你能不能把腰挺直了?”
白茹蹙着眉,低声训斥他。
苏宏辉光惦记一会吃什么了,闻言脱口道:“啊?你刚才说什么?”
声音极大,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白茹脸色通红,当真不敢再理他了,心里不住悲凉叹气。
“六弟,你这才多大啊?耳朵就不好使了,莫不是弟妹整天在家扇你耳光,把你给打傻了?”
吴景虹又开始不怀好意的出言讥讽,掩唇呵呵直乐。
说话间,下人们将一道道精美菜式搬上餐桌,众人也纷纷落座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杨慕卿笑着道:“酒宴单调,不若找些乐子助助兴吧,大嫂,先从你开始吧。”
袁水清起身道:“那我就献丑了。”
下人们早有准备,架起长桌,铺上宣纸,伺候笔墨。
袁水清脸色平静,提起毛笔开始书写白居易的长诗《琵琶行》。
因为这首诗全诗将近九百字,一笔一划写来既费神又费力,袁水清五十出头了,体力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所以她便用草书写就。
一开始,字与字的间距还较为清晰,但越往后字迹就越狂放潦草,没有书法功底的人根本看不出她写的什么。
写完之后,袁水清额头见汗,呼吸也变得急促。
杨慕卿懒洋洋的下桌,走到书法前看了看,突然满脸不悦道:“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看不起小妹,你直说就好了,何必写这些鬼画符似的东西来羞辱幕卿!”